纖手遮天第二百四十七節 原來誰都不願動手……
雖然,由他們三人的對話推測,事情似乎明了,可我卻總覺得還蒙了一層不明物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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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向正替我包紮的帛陽,他那張丁一的臉皮上沾了些血跡,靠近耳邊的部分,血浸入假皮之下。不細看的話,很難發現。但仔細觀視時候,我覺得這張臉也不那麼熟悉了。
偶爾玻璃心一下也是有好處的,起碼此時,我發現他的視線迅速地朝上飄了一下。
隨著雙瞳焦距的變化,我能清晰地分辨出,帛陽看的是我身後某處,而我身後的毫無疑問就是四皇子和孟章了。
我猛一回頭,正看到孟章以扇子隔著四皇子的視線,用唇形對帛陽說了什麼。
再轉回眼,又見帛陽回了幾個字。
他倆並沒有避著我,因此我看清了帛陽所說的,正是三個字:江近海。
孟章對四皇子說到:“皇子,駙馬傷勢嚴重(睜眼說瞎話),若是延誤醫治,落下什麼病根,只怕皇子對長公主不好交代。”
我聽見四皇子回身踱了幾步,來到我身後。
悄悄抬眼瞄帛陽的表情,他是一本正經地盯著我的傷處,同時用格外笨拙的手法捆紮,連我自己都快看不下去。只見他手一滑,絹布沿肩骨滑了一滑,恰好壓到傷口上。
“唔!”
我再不配合,也給痛得低哼了一聲。苦肉計犯不著這麼狠吧,他一定還為我擅自勾搭東宮而惱火著。
四皇子在我身後開口:“軍師此話有理。”
我略回轉頭,側著眼瞥他。
又見他說:“卻不知,軍師如何認得這位便是駙馬的?”
呵,也是個猜疑多慮的主。我不由得再偷瞄帛陽。
面對四皇子的質疑,孟章不緊不慢,答到:“屬下在夏縣期間,曾經與秦知縣有過數面之緣,後聽聞知縣因緣際會與帛陽長公主相識,更作了乘龍快婿,實在是豔羨不已啊!”
孟章這一席話,讓我對他的印象有所改觀。
原本的他,在突如其來的詰問下,是斷然不會有這般風度的。
“原來如此。”四皇子語氣平和地說著,突然道,“以我所見,這傷處一時半會要不了人命,不過淅淅瀝瀝落點血水罷了。無須送醫。”
我用後腦勺怒瞪他,這什麼爛形容,還淅淅瀝瀝咧,流血又不是下雨。
“不必送醫,後宮中圍捉到的人員,便有御醫一名。”孟章道。
江近海在後宮?
四皇子更是起疑:“軍師何必固執,在場之人,能彼此守口就是萬幸,又冒將來被洩密的危險,放一名陌生御醫到香容殿呢?”
“這……”孟章支吾。
從他過去唯恐事發就慌忙逃竄、被齊雲天糾纏不放便出手刺殺等等,可知孟章此人的應變能力很差,之前再是厚顏凜然,一遇到突發事件,便很難迅速想出最佳解決方案,容易慌亂陣腳,容易一受挫便放棄戰果。
應對四皇子的前一個疑問,關於他為何認識我的,估計孟章是猜到會有這樣的疑慮,已經做好了怎麼回答的準備,故而成竹在胸。
而四皇子的第二個問題,孟章並沒有料到,於是他華麗麗地卡殼了。
“咳咳……”我乾咳兩聲,吸引四皇子的注意,以便為孟章爭取時間。
……說來好笑,我怎麼還替他打算來著?
收起以上直覺動作,我站起來,回身對四皇子道:“四皇子,長公主答應了殿下,必然會做到,而今請殿下試想,若長公主見在下的氣色與離府時候迥異,傷處倒是猙獰似原樣,她會怎樣揣測殿下的誠意?在下是自願作人質的,早知是這樣狠心的四皇子在後,恐怕還是不勸帛陽長公主服軟的好。”
四皇子睨我。
我麵皮厚厚,繼續道:“難道將來,殿下不需要長公主的助力?哪怕是財力也不稀罕?哦,對了,尚書府裡在下也不是不熟,新科狀元,也略有私交啊。殿下還真是狠心。”
“駙馬嚴重了,只是為保安全,不願透露你的行蹤給更多人知道。”
“啊,貴軍師都會的招數,難道四皇子使起來,還會有所遲疑?”我說,“這麼個兵刀亂矢的時候,失蹤一名御醫又有什麼了不起?再大的人物,也不是沒有出過意外。”
“呃……”四皇子回首看孟章,孟章點頭。
我的聲調突然提高:“殿下,你是真聽不明白嗎?不管等會你把那名御醫煎了炒了也好,與我無關!我只要現下,有人給上點藥,包紮妥帖!如此就能熄了我的駙馬府被強兵硬攻的怨憤!知道你家的小將為何捉我來此嗎?”
我指點著自己的腦袋,說:“哼,定國公的兵力部署,援兵情況,統統藏在我的腦子裡!想要麼?”
“定國公的動作?”
四皇子似乎猛然被提醒,頓時神色慌張,求助地向孟章靠近一步。
孟章抬手摸摸扇柄,順勢道:“怎會不願知曉呢?就盼著駙馬能乖乖合作,皇子自然不會虧待。御醫麼,令其有來無回就是,區區小事,哪裡能壞得了駙馬與皇子的和氣?”
“傳御醫!”四皇子這才反應過來我嘰裡咕嚕一大堆的目的所在,剛一出口,又改口道,“軍師,把那個御醫帶來!”
“是。”
哼,不枉我撒嬌耍潑敗壞形象,要挾總算是有效果,只不知道,帛陽要江近海來,是打算做什麼?
孟章究竟站哪邊的,江近海呢?
四皇子那聲丁將軍,真是嚇我一跳,不過仔細想來,應當是把帛陽認作皇衛的官長了,那麼說,帛陽瞞著我偷偷出駙馬府,也有可能是親自與幾名皇子見面——以易容的形式。
帛陽再三訴說,四皇子起事太快,自己還沒準備妥當。
可他自己,難道不是讓諸位皇子以為準備萬全的因素之一嗎?他這樣做,分明是故意的。
我知道他並不在乎拿皇衛的性命去跟援兵拼,就像定國公不在乎京衛性命一樣,帛陽求的無非是一個字“亂”。有了亂相,才能渾水摸魚,才能漁翁得利。
“定國公的援兵?”帛陽輕聲重複。
我回頭告誡般盯著他:“嗯,莫要以為,京官真的只能躲在官宅裡發抖了。”
“我從無這樣認為!”四皇子道。
去,又沒跟你說話你插嘴作甚,我沒好氣地原地坐下,抬手解著帛陽故意胡亂包紮的絹布。注意力回到傷處,還真的挺痛,傷口表層火辣辣地,整個肩膀又感到一陣陣寒氣侵入。
江近海來了,被孟章帶人押來的。
孟章眼底很是有那麼點快意,特意迴轉去,呵斥江近海少磨蹭。要麼是演技,要麼就真的是順便出氣。
一身中規中矩的太醫打扮,手提醫盒,江近海這副裝扮與當初我剛穿越而來時相同,今天再見到,恍如隔世。
看著他割開少量衣料,清洗弄汙的傷口,我問:“是箭傷?”
江近海飛快地抬頭望向帛陽,說:“No。”
嗯,他為何突然轉用英語?
江近海繼續用英語說話,他說:“這傷處,是貼近你的人,用利器劃開……”我只聽懂了這一句,再往後,那些詞彙我已經還給英語老師了。
“我明白了。”我回答。
“在公主手下做事,自己要小心背後一刀。什麼時候,你也得罪她了?”依然是英語。
“你頗有經驗。”
帛陽突然從我身後伸手過來,一把捏住我的胳膊:“二人在說何事?”
“沒什麼。”我回道。
此時,四皇子正與孟章商議,背對這邊,而江近海對帛陽略微點頭,從醫盒裡摸出一團東西,藏在袖內。墊著腳,悄無聲息靠近四皇子。
孟章看見他,眼裡閃現出的是一分詭異的興奮之色。
說時遲那時快,江近海突然出手,將手中之物展開,竟然是一條綾布。綾布飛快地落到四皇子頸項之間,纏上一圈,勒緊。
孟章立刻退後,面帶笑容觀看。
“唔!”我急忙閉眼回頭。
“駙馬怎麼了?”帛陽明知故問。
我悄悄睜眼,見四皇子還在掙扎,又覺得胃裡一陣難受,轉身想離開香容殿。
帛陽橫臂攔住:“駙馬,急著走做什麼?今夜還等著你的好戲呢!”
“……”我咬住下唇不回答。
真想叫他用孟章或者江近海頂替我這角色,當然,帛陽是絕對不會答應的,因為只有我來做,他才能最切實地得到好處,而非把甜頭給別人,指望自己被帶挈。我與他是利益共同體。
“斷氣了麼?”帛陽問江近海。
江近海將人放下,檢查片刻,回答:“還沒,命挺硬。”
“哈哈哈!”孟章笑道,“煩請江大人再賣點勞力,將皇子偽作懸樑自縊了!”
“哼。”
江近海取出白綾,再往後宮方向,出香容殿的門喚了衛剛進來,讓後者代勞。
一見第四人,帛陽皺眉:“江近海,何必再假人手?”
江近海面無表情道:“此人信得過。”
“六皇子的屍首呢?”帛陽又問。
孟章回答:“為求逼真,將他的母妃與無頭屍共同投入井內了,一經浸泡,就算是事後收殮,也查不出真正的死因。”
“其它皇子呢?”
“除了兩名漏網之魚,剩下的也都一一處置,請丁先生放心。”(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