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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沐殘明

第一回 下 史可法動情留賢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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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沐殘明第一回 下 史可法動情留賢侄

“你曉得什麼?男人大丈夫,不是要做出些大事來嗎?你不望為夫為大明,為百姓立下功業嗎?”升之義正詞嚴,一陣訓斥。雨棠默不作聲,眼睛已是一片朦朧。

升之繼續說道:“不要作出委屈的模樣!我且來說與你聽:

京師之外,哪裡最重要?

自然是南都金陵。這裡是太祖定鼎之所,又有閣部、重兵,大明欲復興,必自南京始。我來這裡投奔史伯父,願精忠報國而已。”想了一想,補充道:“我的從弟左不渝在金陵待了將及三載,他拜在錢老名士門下學習詩文,我來這裡就是尋花問柳嗎?哎,別哭了。相公說你幾句你就哭,我又沒說錯。”

讀者定問,這左升之要投的史伯父是何許人?他的名字,看官們都是熟悉的,便是史可法了。可法字道鄰,河南開封人,出身貧寒,時任南京兵部尚書。左安國的父親左光斗正是史可法恩師。光鬥屈死於獄中之後,史可法對恩師的母親與妻子一直恭恭敬敬,對於左安國亦當作兄弟。安國的侄子左不渝便是由史可法的引薦才得拜江南大名士錢謙益作師傅的。

他先是在江淮一帶與張獻忠和革左五營等流賊作戰。崇禎十六年七月,皇帝聽聞史可法有賢名,遂拜他做了留都兵部尚書,參贊機務,是南京城中的顯貴人物。當下左升之有意去投史可法也是自然之理。

雨棠抹了淚,黯然的望了左升之一眼,復把眼垂下。

花輕塵將眼湊近升之,嬌聲說道:“親親哥哥,你不要這般兇姐姐。你的壯志平常裡不對我們女人家說,我們一時不知,你且見諒。夫君,你上回說,你這個弟弟拜了曾經的禮部侍郎錢謙益為師?”

“你知道的還不少呢。“左升之笑道:“此話聽來順耳。正是呢。我這個弟弟,連我都有些嫉妒他。他如何如何,我也不說,你見著便知。”

花輕塵疑惑道:“你的弟弟,總不過二十來歲吧,錢謙益應是不下六十的人了,還做他的老師?”

“你偌般聰慧,怎麼竟想不通呢。這才愈見著我這從弟的光彩來。”

花輕塵思量道:“收個小徒弟則是了。可我聞著三年前這錢老先生還娶了新媳婦,竟是小他三十多歲的江南名妓柳如是呢。這是怎麼一說?”

左升之笑道:“這我也有所耳聞。據說那日他遍宴親朋於河濱,眾人尚不知他娶的是誰家閨秀。不想翩翩畫舫載來的竟是一個**,惹得群情激憤,以為他敗壞了文人的風格,都要打他。錢謙益已是走上了船,眾人於是一齊朝船中投擲石塊,那光景煞有趣的緊。柳如是且與老錢相擁著笑呢。”

花輕塵道:“老頭子娶了名**,我看是眾人心裡妒忌。難道只許男人玩弄風塵女子,就娶不得嗎?”

左升之道:“一語中的!娶得娶得!就是他們嫉妒。他們一是無那資本,二是無那膽量。想我娶你的那日,多少官紳名士不瞪大了眼睛,他們心裡可是癢著。”

原來這花輕塵本是西安府的名妓,聲聞陝、晉,色藝俱全。左升之當初娶她,也頗費了一番周折,這裡不表。

她說道:“柳如是姐姐我心裡一向佩服她緊,有才華,有性格,有識見。錢牧齋名聲大則大,我只為柳姐叫虧呢。哪裡如嫁個郎君般的青年才俊相配呵!”

此話說得左升之眉開眼笑,摟緊了她的身子,連在她臉上親了兩下。

一旁的盧雨棠如被他們遺忘了般,視而不見。雨棠自己看著窗外,動也不動,彷彿將這個世界遺忘了。

應天府,到了。

觀過金陵的繁盛,是很難聯絡起中原的殘破的。六朝興亡多少事,都付笑談中。惟有清詞麗句依然在撥動著世人之心。一處遺蹟,一則典故,一段佳話。拾起吳磚,方寸見出滄桑;繡個錦囊,針線寄出相思。

城東乃是明初皇城,森嚴肅穆。北城駐著官軍,接近不得。城南和城中密集著官員和勳臣們的宅邸,富麗堂皇。舊城之中,從北面的北門橋到東邊的大中橋,南邊的聚寶門,再到西邊的三山門,車馬攢集,物阜市喧。其中有十八處坊區,分門別類,如“織錦坊”“弓匠坊”“銀作坊”等,頗顯繁盛。

左升之一行人極是興奮,暫拋卻了跋涉的勞頓,從主街穿行了一遍。花輕塵又拉了盧雨棠下了車,採了些胭脂水粉,左升之則向人打聽了史可法的府第所在。

當晚,幾人在城南覓了家客棧歇下。

第二日一早,左升之梳洗冠帶畢,便一人來到史可法府上。先向門卒遞了名帖,不一會裡面傳出話來:史大人有請。

左升之打起精神,昂揚的邁進大門去。

行過一段闊綽的砌石路面,進入了正堂。堂上無人。左升之垂手立著,見正面懸一副潑墨山水畫,孤峰獨峙,雲霧繚繞,至於何人所作,落款卻不瞭然。兩隻近人高的青瓷花瓶分設門的左右,一隻偏黑的紫檀方桌兩側各置了兩把紅漆柏木靠背椅。

左升之看著雕花窗格,覺得要比自家的孔大一些。史府管家出來,做個禮,說道:“公子,請坐下歇息會。尚書正與數位大臣議事。”升之答禮道:“多謝通傳。”

等了近一個時辰,不見史可法出來。升之的瞌睡卻先來了,不禁閉著眼打盹。此時外面響起一個渾重的聲音:“賢侄來到,未能遠迎,見諒見諒!”

左升之的頭腦霎時清醒,趕緊起身迎出去,叫聲史伯父,“侄兒豈敢讓您迎接!”

只見史可法年約四十五六,頭戴一頂四方平定巾,身著圓領寬袍,腰掛佩玉,微微眯著眼。那布了一半皺紋的臉上滲出一片乾枯的笑。

當時左升之做了長揖。史可法拍住左升之的肩膀道:“數年不見,賢侄愈發神氣,伯父我是垂垂老矣!”

左升之淡笑著搖頭,“國家內憂外患,伯父幾年剿賊不息,自是勞苦。但您正當盛年,乃南京城中一柱石,何老之有呢!”

兩人走回室內,早有僕人重新端茶遞水。史可法未語先嘆,問道:“西安那邊怎樣了?百姓還安定嗎?”

升之低了頭,用手掩了面,做出難過的模樣說道:“闖軍在河南破了陝軍主力,全陝震動。西安其實有些人心浮動。但孫督師已退往潼關鎮守,勝負猶在未定之天。”

可法愁眉深鎖,抿了一口新茶,緩緩道:“起初以為他會來攻南京,但卻奔西安去了。我原曾在西安做過推官的,當時隨洪總督打過流賊,後來來了南直依舊剿賊不息。”

升之見史可法沉浸於回憶中不說話了,等了片刻,小聲道:“父親送我和妻子出來,說史伯必是可以依賴之人。”

“哦?這還用說嗎?”可法聽清了升之的話,動容道:“你與不渝都如同我自己的兒子一般,只管放心留下。待會我讓人取了你的行李,在我府上安排你和妻、妾住下。不過如今時事艱難,公務繁忙,我也不得空一直陪你們,你可以去看看你的弟弟並多往南京名士處拜訪。”

左升之點頭道:“伯父說的很是。小侄怎敢要伯父相陪?我與貫之弟已經三載不見,正要好好敘敘。”

史可法微笑道:“他卻住在郊外,有一陣子不來見我了。我思量你的文章應比當初有精進了吧?”

左升之乾笑道:“有,有。”可法道:“既如此,你和不渝各寫一篇策論來,不要長,要務實,河南全省已失,形勢惡劣,名字就叫《論御賊滅逆之道》好了。”

看著升之面露難色,可法說道:“你們的文章若做得好我會呈送南京吏部,欲為你們謀個進身之道,也好使你們為朝廷效力。”

升之聽了,笑道:“伯父說的是,侄兒謹遵善教。”

隔了一日,升之對妻妾道:“我今天要去看我的從弟。他一人住在城郊,你們同我去。”花輕塵看著窗外,說道:“相公,今天分外的冷,不如改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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升之搖頭,“不是這個理。我昨個就說今天要去,路又不是不通,又無別的事故,所以必要去的。”花輕塵笑著道:“如此,當然是依著相公了。妾和姐姐也好看看叔叔。”

時間已近隆冬。郊外的風無忌的吹著,盧雨棠與花輕塵已是帶上了暖耳。三人坐在馬車上顛簸著向城東行進。一條小溪呈在他們的眼前,清澈見底,水荇惟有根,草木皆素妝。

小溪的轉彎處,建有幾間竹木房間,倘在夏日必能見著韻致來,只是冬天卻只讓人覺得蕭瑟與落寞。

升之有感而發道:“我從弟天生是個愛靜的人。我觀他的居所佈局,頗似桐城老家。又未娶親,難免思念家鄉的。”

三人下了車,推開籬笆門。內中一個老僕聞聲而來,見了左升之,仔細打量後,忙向居室內喊道:“少爺!升之公子來看你了!”

左升之在前,呵呵地跨上了竹板地面。內室的門開了。站出一個人來。

不知此人狀貌如何,請看下回分解。(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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