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靈直播戰105、第一百零五章（捉蟲）
出於謹慎, 長夜星隊裡的那些人，蘇涼當時都對著那幾個家族的資料，一個一個仔細看過的。
好在他們隊的選手都比較有名, 基本長踞人氣榜前列，資料也相對好找些。也因此，蘇涼在看到那個家徽的第一時間，腦子裡就跳出了那個對應的名字。
蘭澤。目前綜合人氣榜第十位，持有言靈“創世論”，但同時也曾在節目中用過“萬物歌”和“阿蘭屋”, 表現都非常錯。據他的支持者說, 五大密語他基本都會，有時還會在練習場裡演示一些小眾言靈，是個相當溫和且博學的人。
“博學”二字，蘇涼暫時做評價，過“溫和”這個詞，她卻覺得該打個問號。
一個瞞著自隊友偷摸佈下這種陷阱的人, 她覺得會有溫和。
結合他的身份，“隱瞞隊友”這個行為，就更耐人尋味了——在這種賽制下, 同隊之間的利益都是趨同的, 對隊友隱瞞，就意味著給自添堵。這種道理，那位叫蘭澤的博學大師會懂。
即此，他還是選擇帶著怪物自行動……這說明他之對付自，是出於個人動機。
但這也很奇怪。這個理由還足支撐起他“隱瞞隊友”的行為。因為動機是隱藏的，他真想對付自的話，只要另外扯一個理由, 鼓動他的隊友就是了。沒必要自單幹。
那只有兩個。第一，是他的隊友非常同意自為敵——雖蘇涼在變大熊貓後，自戀程度就上升了止一個等級，但她對自的認還是很清楚的。她認為自讓那些長夜星隊的貴族忌憚到這個程度，這種性，其實很低。
第二個就是，他佈置的這個陷阱，是絕對被別人道的。那為什麼道呢？
“難道說……是違規？”
蘇涼望著前的書籍，喃喃出聲。
一旁林暖立刻望了過來，微微蹙起了眉：“蘇涼？”
儘管是很真切，但他確實感覺到了——蘇涼的氣息，突發生了變化。
且絕非正向的變化。
“等等，先要吵我。”蘇涼抬了抬爪子，大腦繼續飛快轉動。
對，這樣串起來，反說得通了——蘭澤的家族，就是當初那個用私人飛船送原身的家族。就像蘇涼猜的一樣，那一趟飛行本身就充滿惡意，他們很就沒打算讓原身活著回去。
現在，自繼承了原身的身體。這在那些人看來，就像是原身復活了一般。蘭澤作為那個家族的一員，在察覺自的存在後，理當地感到了慌張，為此惜在比賽中利用違規手段，想再坑自一次。
那麼問題來了，蘭澤，還有他背後的家族……為什麼要那麼執著於對付自？那個讓蘭澤在比賽中就急吼吼動手的“個人動機”，究竟是什麼？
是復仇？情殺？爭奪遺產？還是……
滅口？
蘇涼呼出口氣，心口忽蔓開一陣涼意。
思路到了這裡就下去了，畢竟她目前沒有更的線索，原身留下的零碎記憶裡，也沒有什麼相關的內容。
比起這個，蘇涼更在意目前他們在的這個場景。
已，這個場景就是蘭澤冒著違規風險佈下的陷阱。又已，蘭澤的家族和原主當初的事故有很大關係。
這樣一個陷阱，蘇涼認為它的作用僅僅只是困住他們已。
“……我們再去一趟警局吧。”她撓了撓自毛絨絨的大腦袋，轉向林暖。
“事情遠比我們想象得更嚴重，我們得抓緊時間找到那名選手才行。”
林暖略顯擔憂地看她一眼，無聲地點點頭，又指了指她爪子下仍按著的那本書：“那這個，要帶嗎？”
這是書店裡的商品，果他們要帶的話，得付錢才行——過有蘇涼在的話，估計也就是打個滾的事了。
蘇涼“嗯”了一聲，又往身後的書架看了看：“還有其他相關的書，我們找一找，都帶吧。”
她說著，又拍了下爪下的書：“另外，等等在前往警局的路上，得麻煩替我翻一下這些書了。”
畢竟她的爪子太大，沒法翻頁。
……
看道，這家書店裡和蘭澤有關的元素，當真到爆炸。
這些元素基本都書籍的形式出現。蘇涼讓林暖將每本書都翻開看了下，將那些純文字的全放到了一邊——這些書用的都是蘭澤自星球的小眾文字，拿了也看懂。
他們專挑有插畫的書籍帶，即此，挑出來的書仍有十幾本，這還只是兩個書架的量。蘇涼怕耽誤時間，也沒再費心繼續找下去，大致選了幾本插圖最的，就先和林暖一起離開了。
他們一出書店，矯健的大貓便機敏地湊了過來，宛一大團從天降的陰影。林暖將那些書放在蘇涼裝竹筍的小兜兜裡，幫著一起運上了大貓的背，又在路上一邊穩著蘇涼的身形，一邊拿著一本，幫她翻頁——
雖說途中十分顛簸，過有林暖一直用手扶著，蘇涼居還真就這麼穩穩地讀下去了。
蘇涼的閱讀速度本來就極快，這回又是忽略了有文字只看插圖。因此，在趕到警局時，她一本已經差看完了。
林暖一開始還想一起看，後來發現自的閱讀速度太拖後腿，於是果斷放棄，只在蘇涼看完後問了一句：“講的什麼？”
“……那家夥童年的一些事。”蘇涼動了動耳朵，若有思道，“感覺自好像解鎖了什麼了得的故事……”
林暖：“？”
“急，回頭再和說。”蘇涼指了指前的建築，“先去‘報警’吧。”
蘇涼帶了林暖進了“警局”大廳，沒見到自之前接觸過的那個警員，只得又找了個另外一人，再次重複了一遍自的報案流程——這回，令她摸著頭腦的事情卻出現了。
她按照自看到的照片資料，詳細向對方描述了一遍蘭澤的外貌特徵，得到的回覆卻是，對起，查無此人。
沒有任何查詢或核實，那位辦事員就那樣乾乾脆脆地說出來了，語氣之肯定，就彷彿是一個系統在硬梆梆地告訴，對起，這個程式有bug，我跑出來。
蘇涼：“……”
她望著前沒有五官的辦事員，突有了一個糟糕的猜測。
該會，蘭澤和她一樣，在進入這個場景後改變了外貌，才沒法按照原來的特徵去找？
“那該怎麼辦？”她將這個猜測偷偷給林暖說了，林暖聞言亦是蹙起了眉，“無法確定其外貌特徵，就利用這裡的虛擬角色去找他了……那我們還得自去找？”
“目前看來只這樣了。”蘇涼嘆了口氣，“或者只寄希望於他的那個隨行怪物。果找到它的話，或許還有別的線索……嗯？”
她剛說完，忽聽身後傳來大被開啟的響動，伴隨著凌亂的腳步聲。
她轉頭向後看去，正見一個警員從外進來，身後還拖著一個人……
，嚴格來說，應該是個類人形的物種。
大個、黑毛，假包換的怪物。
蘇涼呼吸停滯了一瞬，恰在此時，那名警員也看到了她，當即朝她揮了揮手，發出了充滿正氣的聲音：
“同志，來得正好！看，的筍，我都給奪回來啦！”
蘇涼：“……！”
她就道，她永遠相信警察叔叔！
其實直到現在，道安都還沒搞清楚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他原本只是在按和蘭澤約好的行動——由蘭澤去吸引另外兩人的目光，他自，則往相反的方向移動，去尋找遺失的道具。
因為接連的登入，他的大部分開掛裝置都已經用了。畢竟言靈戰這個系統還是挺智的，類似的異樣量波動出現太次，它肯定會做出反應。況且，這個小場景做得並完善，舞臺有限，他的許裝置也施展開。
因此，他和蘭澤之間，是沒有什麼聯絡手段的。幸他還保有一個探測裝置，查探場景內尋常的量波動，這東西既用來確認道具的大致掉落方位，也用來鎖定幾個選手的位置。
雖是很方便，但勉強也算夠用。
按照他原本的計劃，應該是由他找到那個道具，再返回去找蘭澤，兩人躲到隱蔽的地方，偷偷用道具開後掉，將蘇涼和她的小夥伴繼續困在這裡，由著他們繼續徒勞無功地尋找著謂“兇手”或者“出路”，直到比賽結束。
當，他也道但凡對上蘇涼，自總會特別倒黴。他瞞著蘭澤，早已偷偷做好了備用計劃——在找到道具後，視情況進行站隊，果沒法順利偷偷逃的話，就直接拿著道具和蘇涼等人談判，用帶他們一起出去作為交換條件，換他們對此事的守口瓶。
……從他的立場上來講，他當想得罪蘭澤背後的家族勢力。但同時，他也想被言靈戰委員會和星際網警的人抓到。
果這次任務註定完的話，蘭澤那邊他是得罪定了，言靈戰委員會那邊，他覺得自還再搶救一下——只要僅有的幾個情人往外捅，那他就還是安全的。
只要別被抓，剩下的事就還有轉圜的餘地……反正自還有技術傍身，補償人的法子有，威脅人的辦法也少。只要謹慎些，這次總全身退。
……當，這一切都建立在同一個基礎上，那就是他順利找到了那件道具。
但他沒想到的是，自居在這至關重要的一步上就受了挫，明明確認了位置卻拿到，只回來找蘭澤幫忙。
結果蘭澤還鳥他。
他在忙著考試。
道安無奈，只得另想辦法。偏偏這時，學校裡的老師注意到了他的存在，因為覺得他鬼鬼祟祟像好人，就直接報了警。
來處理此事的警員正好就是和蘇涼接觸過的那位，一看他這外形特徵，喲，這正好對上了嗎。
遂二話說，直接拷。
因為規則的壓制，道安根本沒法反抗，硬是被帶上了警車。直到被押進警局，他的腦袋都還是蒙的。
我犯什麼事了？為什麼抓我？我之前有做過這樣的設定嗎？
筍？什麼筍？是，筍又是什麼東西啊？
這樣的困惑一直持續到他看到蘇涼身後的林暖。
——蘇涼這外形變化太大，縱有量波動提示，他一時也還真認出，但林暖的臉是沒有變的。
……這個在他超愛的狀態下都狠下心捅他的死變態，他做夢都忘了。
再由林暖的身份反推，眼前這只圓滾滾的毛絨胖子是誰，似乎言喻了。
……道安當場就麻了。
失算了。他萬萬沒想到，他們居會用這種方法來找人……
眼看著那只黑毛絨胖子扭著身體，邁著六親認的步伐朝自了過來，道安只覺一陣涼意嗖地竄上天靈蓋，大腦飛快運轉，早就準備好的倒戈話語脫口出：
“冷靜、冷靜，這次的事主要是蘭澤安排的，我只是聽他吩咐！我道該怎麼逃出這裡，一切都好說！”
……話音落下，卻見對的黑毛絨胖子，一下停住了腳步。
旋即朝著自歪了歪腦袋，毫掩飾自的詫異：
“草。居會說話。”
道安：“……”
草。他居忘了，自身上還披著一層怪物皮。
這樣說來……我是是倒戈得太早了？
道安後後覺地意識到這點，默了半晌，緩緩將臉埋進了自長滿長毛的手掌裡。
事到今，後悔也沒用了。
蘇涼原本只為他是蘭澤的隨行怪物，找他只是為了找蘭澤；現在發現這貨居是個智的，還是個有思考力的從犯，自更放過了。
她朝著警員賣了個滾滾特色萌，又辦了些手續，設法爭取到了和道安獨處的機會，後在警員關離開的一瞬間，轉頭就開始衝道安呲牙：
“請把道的都說出來，謝謝。”
一旁的林暖配合地低吼一聲，震得道安當場縮了縮脖子。
好在他對眼前這局早有心理準備，緩了片刻後，很快就調整好了情緒，將自早就準備好的說辭拿了出來——
他作為一個外包臨時工，對蘭澤和蘇涼之間的恩怨基本沒什麼瞭解。除此之外，他交代的基本都交代了，只隱瞞了自是特意去找蘭澤幫忙拿道具一事——
此外，就是在自的身份上撒了個謊。
他謊稱自是蘭澤家族自配的人工智系統，希望此來模糊自的駭客身份。料這話一出來，直接就被蘇涼戳穿了。
“拉倒吧，就沒見過投敵這麼快的人工智。”蘇涼冷笑一聲，很有氣勢地翹起一條腿，料動作太大，整個人都從椅子上翻了下去。
“……”
她婉拒了林暖的攙扶，自扒著桌子邊爬了起來，一邊哼哧哼哧地往椅子上爬，一邊繼續道：“且……人工智……難道，草，林暖託我一下……難道也會在意登出的問題嗎？”
道安：“……”
他眼神閃爍了一下，控著表情道：“我明是什麼意思。”
“有什麼好明的？”終於坐回椅子上的蘇涼語氣肯定道，“自說的，困在這個場景裡的人，無法正常登出，一旦登出，就會臨大腦受損的結局——只有活人才敢隨意登出，必須依靠道具。”
她歪著腦袋看向林暖：“果是活人的話，直接在被抓的那一刻，自殺跑掉就是了。又為什麼要在這裡和我們談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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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安：“……”
“懂，我們這種人工智，一樣……”他死鴨子嘴硬地咕噥了幾句，頓了幾秒，放棄地嘆了口氣。
“行了，咱們要再糾結這件事了，行嗎——這重要。”他強行轉移了話題，從某種意義上來說，等於是預設了蘇涼的猜測。
但就像他說的，這重要。
“我還是那句話，我道道具在哪裡，我也帶著們去找。”他望著眼前的兩人，一字一頓地說道。
“我只有兩個要求。第一，們出去之後，對外洩露這次的經歷。第二，們告訴蘭澤，是我指引們去找道具的。”
或許是因為終於抓到了談話的主動權，他的態度強硬少。說完之後，還挺了挺背脊：“我相信們會是那種出爾反爾的人，才提出這樣的要求。很簡單的兩件事，應該過分吧？”
對的蘇涼卻是再次歪了歪腦袋：“好意思，請問是在威脅我們嗎？”
她說著，朝著道安舉起了前爪。
“我勸好好考慮一下。雖外表看出來，但這樣的我，單挑三四頭狼。”
言下之意，我這一爪子下去，會死。
她這威懾還是有些效果的。道安肉眼見地萎了下去，卻還是堅定地堅持著自的要求。
他們答應，他就配合，就是這麼倔強。
蘇涼：“……”
“行吧。那這事我們會再考慮一下。”她盯著道安看了幾秒，語氣忽緩和下來，話頭隨即一轉，“話說，之前說，去找蘭澤時，他正在考試？這具體是怎麼回事？”
道安：“……”
“呃，其說是考試，說是捲入了考試形式的小遊戲裡……”
道安提起這事就後悔，腸子都青了的那種後悔。
那個學校的分班考試，從某種意義上來說，算是他設計的——當時在佈置陷阱時，他考慮到果想用這個東西長久困住蘇涼的話，需要盡轉移她的注意力，這才加了這麼一筆。
畢竟這個用來製作小場景的道具他用得還是很熟，蘇涼的精神力本身又很強大。道安本身也是熟讀各種小說的，按照套路來說，這種強精神力的大佬，在這種絕境下，往往會來個什麼力量大爆發，直接將絕境衝破——萬一蘇涼也好這口呢？
就算沒有直接衝破陷阱，過於強烈的動作，也有會導致量外洩，說定會引起系統的注意。
因此，他在設計這陷阱的時候，又往裡額外加了一層“隨機生小遊戲”的功。即在場景生後，它會根據實際情況，自在某些地點執行一些小遊戲程式。
這些小遊戲都內建有獨立的計時系統，夠循環反覆地挑戰。遊戲機制都難，都屬於快速上手的型別，但其難度卻是會隨著參者的挑戰斷調高，想要“通關”或者拿到高分，實際非常困難。
道安前做過一些獨立遊戲，深該何用看似唾手得實際卻總拿到的虛擬績來吊人胃口。再加上蘇涼在進入陷阱後，肯定會認為這裡是賽區設計的關卡之一，為了通關，必會對這種毫無意義的小遊戲發起一次又一次的挑戰……
萬萬沒想到，蘇涼本人沒受什麼影響，他的金主爸爸倒是被坑進去了。
道安一思及那畫就心累——他找到蘭澤時，後者正坐在教室裡，一本正經地和一群五官模糊的小娃娃一起答卷子。手速快得像是要飛起來。
考場裡還有監考老師在，他得先製造出一些騷動，將那老師引出去，後抓緊時間潛到蘭澤身邊，想要將他帶。
蘭澤卻是看也看他，只頭也抬道：“再等我三十分鍾，我要把這場考完——我就信了，我這次一定要考到提高班*！”
道安：“……”
提高班是什麼他道，他只道，從那一刻起，他想倒戈蘇涼的心就挺強烈的了。
去他爹的，這樣的金主，誰愛帶誰帶！
直到現在，提起這事，道安還是剋制住罵罵咧咧的衝動。對蘇涼聽了，眼神中卻露出幾分思索。
“按照的說法，蘭澤現在是小孩子的狀態，且陷入了設計的‘遊戲’中，那應該按照原計劃，在找到道具後再去找他才對。這才是效率最高的做法。沒有，反先花時間去和蘭澤溝通，為什麼？”
“有沒有是因為，找到的那個道具，必須得依靠蘭澤的力量，才拿到？”
道安：“……”
要死。
說漏嘴了。
他一時愣在原地，一旁蘇涼則已經自顧自地分析了下去。
“蘭澤該怎麼幫呢？這個環境裡，言靈起作用，他又是個小孩子，武力值和身高都派上什麼用場……”
“那只有兩個性。一個是需要他的智力。一個是需要他‘小孩子’的這個身份。”
蘇涼若有思地說著，抬起前爪摸了摸下巴。注意到對道安錯愕的眼神，她道，自猜對了。
“吧。”她拍拍旁邊的林暖，站起身來，“接下去就往這兩個方向努力。花點時間，總找到的。”
她說完，又轉向道安，嘴巴一咧，露出了一個食肉動物的微笑。
“我給過機會的。自肯配合，那就沒辦法了——只祝，蹲局快樂了。”
道安：“……”
草。
“等等，那假我砍個價呢？只要們告訴蘭澤是我出賣的他，我就直接帶們去找，省少時間啊，很合算的——真的，只要這個就了！或者我再另外付們些報酬呢？們開個價？至少考慮下看看吧？——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