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靈直播戰106、第一百零六章
另一邊。
學校一樓教室裡。
時間以驚人的速度流逝著。蘭澤坐在座位上奮筆疾書, 都已記不清這是自己做的第幾張卷子。
這個“考試”的流程很簡單。發卷子,做卷子,做完以後當場出分, 如果想重新挑戰的話,就去找口的監考老師開一次分班考,新考出來的成績就會覆蓋上一次的。
而如果拿高分的話,就可以進所謂“提高班”——至於提高班是啥樣的,進去以後會怎樣,蘭澤不道, 也不在乎。
他只道, 自己每次都是只差一點點分就被分進去了……就差一點點!
蘭澤剋制地深吸口,嫌棄地看了眼中的水筆,低頭繼續沙沙沙地答起題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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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張卷子的內容很混搭。其中相當一部分都是他在學校學過的內容,至於剩下的那些,則多是些沒見過的符號和式子,此外, 還包括大段的文章分析,甚至還有古詩文的默和賞析。
因為討厭蘇涼,這些題他本來都是跳過去不做的, 甚至想讓它消失在他的卷面上。但在發現這些題無論如何都不能跳過, 且不就拿不高分後,他還是選擇了捏著鼻子努力填。
他道這只是個毫無意義的挑戰,但那有怎樣?他就是想進提高班!
但關鍵是吧,有的東西,不是你想填,就能填出來的。
我特怎道“大漠孤煙直”的“直”字好在哪裡……他瞪著眼的空格,在考要不要乾脆棄考重開一局時, 忽聽窗外一個嘹亮的聲音傳入。
——“蘭澤小朋友,蘭澤小朋友。你的對在校口挑釁你。如果聽的話請速度往衛傳達室。”
——“蘭澤小朋友,蘭澤小朋友,你的對在校口挑釁你。如果你不出來的話,她將會繼續干擾你考試。如果聽的話……”
蘭澤:“……”
說話那聲音,他很熟悉。熟悉一聽就恨得牙癢癢。
“蘇涼……”他暗暗咬牙,啪地一下拍下了筆,原地做了好幾個深呼吸,忍了半天卻還是沒忍住,一把將桌上的卷子扯起,胡亂團了兩下,重重扔地上。
“這傢伙怎還不死!快去死!”他忿忿地罵了一句,聽窗外度響起的“蘭澤小朋友”,又是一陣對空抓狂,怒了好一會兒,方調整好情緒,整了整衣領,慢條斯理地朝著口去。
一靠近學校大,就見外停著的一輛輪載具。載具旁邊趴著一個龐然大貓,貓背上坐著一個黑白相間的毛絨物,那物裡拿著個上粗下細的東西,放在自己嘴邊。
而那吵人抓狂的聲音,是從那東西裡傳出來的。
學校的大還鎖著,只開了旁邊的小。蘭澤從小裡出去,往那輛輪載具裡看了一眼,透過車窗,看了被捆在後座的道安。駕駛座上,則坐著那個和蘇涼同組的獸人,毛蓬蓬的尾巴輕輕晃著,側臉十分冷峻。
蘭澤嫌棄地收回目光,又將視線轉移了那個黑白物上,冷哼一聲:“蘇涼?”
“喲。終於見面了。”熊貓版蘇涼兩爪捧著個擴音器,繼續朝下叫,“來聊聊?”
“我不覺得我和你有什好聊的。”蘭澤冷冰冰道。
“你確定嗎?”蘇涼卻道,“即使這事是關於你三星半的精神力?如果這還不夠分量的話,那我談談你的作弊?”
蘭澤表情倏然一頓,旋即剋制不住地咬緊了腮肉。
“我就道,我就道——果然是你!”他猛地抬起頭來,眼神中迸發出巨大的惱怒,“你果然恢復記憶了!”
“不是很懂你說什。”蘇涼伸了伸腿,“不過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之所以要費這大周章把我困在這兒,就是為了這事吧?”
她嗤了一聲,指了指旁邊的車子:“不好意,你的僚機已經被我抓了。看來現在,我幾個都得困在這兒了。”
蘭澤:“……”
“錯。”他默然幾秒,卻忽然開口,“是我會被困在這兒。”
蘇涼:“?”
下一秒,見蘭澤抬起臉來,忽然露出一個陰惻惻的笑容。
“而你,會死在這兒。”
話語落下,忽然他神情一變,一股強大的力量,以他為圓心轟然盪開!
他也不想做這絕的……但沒辦法了。
既然不能做將蘇涼二人單獨留在這裡,那只能讓他直接“離開”這裡。
——直接在這個場景裡死去,同樣會被視為“非常規登出”,同樣要面臨睡不醒的結局。
對於蘭澤來說,合他意。
他微微壓下了腦袋,眼神兇狠地看向蘇涼,同一時間,踩著地面的右腳用力一擰——就像是撥了什開關,整個場景都蕩起來。
平整的水泥地被佈滿荊棘與毒草的黑土地所取代,無數詭奇的樹木拔地而起,直衝天際。房屋由遠及近,發出接連崩塌的聲音,就連大地也在震顫,蘇涼身下的大貓緊張地站起了身,環視著不斷蕩的周遭,發出不安的喵喵聲。
蘇涼同樣被嚇了一跳,連忙抱著貓毛,勉強穩住身形。她詫異地轉頭看向蘭澤,對上後者瘋狂中又透著冷靜的眼神。
“你該不會以為,我剛剛就只是在單純地做卷子而已吧?”他朝著蘇涼開啟雙,原本縮為幼童的身形不何時已經拔高,金髮隨風而舞,“你根本就不道我發現了什——這裡不單單只是個囚籠,更是一個世界。一個可以隨我操縱的世界!”
蘇涼:“……?!”
蘇涼神情複雜地盯著他,一時竟不道是該繼續錯愕還是順口吐槽;而另一邊,還坐在車裡的林暖已然按捺不住,轉頭撲後座上,掐住了道安的脖頸。
“他方才那話是什意??”他低聲質問道,因為太過急切,聲音中間甚至混上了幾聲野獸的咆哮,“你是不是還隱瞞了什?!”
“沒有,我真沒有——”道安慌忙道,“我也不道——哦草。”
他話說一半,忽似想了什,帶著銬的雙一下拍上了額頭:“我明白了。”
他曾經告訴過蘭澤,他的外形,是根據他內心的願望改變的。估計對方,是以此為基點,自行悟通了另一種能力——
靠自己的想法,來操縱場景造物。
林暖低吼一聲,掐著道安的脖子的繼續收緊:“還能這樣?你之怎不說?!”
“我也只是猜測,我沒想這法子真的能行啊!”道安慌忙道,“而且,這個操作很耗精神力的。我的另一個僱主曾告訴我要注意這點……”
當初開始和他接觸的是蘭澤的姐姐。她特意提醒了,蘭澤近的精神力狀態不太好,要盡量避免讓他消耗。
所以道安當時就自隱瞞了這一操作。後來和蘇涼他遇上,他覺得無關緊要,也沒想要提。
甚至他連自己的外形是怎來的都還不道……林暖還是頭一回聽有“償願”這個設定,第一反應就是“瞎扯”。
不過現在顯然不是掰扯這些的時候——車子外面,蘇涼努力控制著被嚇慌神的大貓,以免自己摔下,而她的對面,蘭澤朝著她所在的位置,緩緩抬起一隻。
結束了。蘭澤眯了眯眼,殘忍又痛快地想。
憑藉自己的意志去修改場景造物——這種事,他已經在先的考試中實踐了一遍又一遍。
反覆地開啟卷子,反覆地將卷面上的陌題目,“修改”為自己能夠答出的真題……雖然直後,他還是沒法做直接“修”掉整張卷子,但重複多次的練習,已經讓他對自己的操作很有自信。
就比如現在——他非常確定,自己一定能夠一擊得。
而事實也是如此。
隨著他的一擊響指,蘇涼身下的大貓作忽然一頓,下一瞬,見它原地化為了一大團葉片,紛紛揚揚地從空中飄落。
而坐在它身上的蘇涼,也不可避免地從空中墜下。
要糟——蘇涼望著不住靠近的地面,心裡咯噔一下,本能地蜷起毛絨絨的身子,好減輕摔落的傷害。
不過她也不確定這個作有沒有用。那只貓的身軀太龐大了。從那高的地方摔下,而不是鬧著玩的。
——就在此時,卻聽空中傳來一聲獸吼。
旋即是一陣凌冽的風聲。周的空傳來強烈的震盪感,像是有什東西,急切地朝自己的方向撲來。
下一瞬,蘇涼感自己的身體停滯在了空中。
後頸皮傳來緊繃的感覺,像是被什扯住了一樣。
不,不對,不是扯住……蘇涼的茫然地眨著雙眼,感自己被緩緩地放了地上。
後一片葉子飄下,落了一隻巨大的獸爪上。
她轉過頭去,看了一隻大老虎。
很大很大的老虎,比方才的大貓還要大一圈。渾身覆著淡金色的皮毛,身上的斑紋卻和蘇涼道的老虎不太一樣,是一彎一彎的尖刺形狀,嘴巴也要更大一些,著劍齒虎一般的獠牙。
方才,就是他,叼住了自己後頸皮。
蘇涼仰望著那只小山大小的老虎,試探地抬起毛絨絨的爪:“林暖?”
大虎俯視著她,暗金色的眼瞳裡掠過一絲笑意,旋即低下頭,用鼻子在蘇涼的身上拱了拱。
熊貓被拱得往後翻了個跟頭,埋怨地用爪拍了他一下。大虎乖順地收回腦袋,旋抬起頭,看向對面的蘭澤,眼神瞬間變得凌厲起來。
“吼——”他壓低身子,用尾巴圈住身的熊貓,衝著對面人發出一聲威脅的低吼,吼一半,忽又似想起什,忙又轉向蘇涼。
“那從犯說了,他這是在以自己的意志影響場景造物——還有,同樣的方法也能改外形。”
他飛快地說著,毫不客地當著蘭澤面出賣了他家二五仔,跟著次轉向蘭澤,繼續自己威脅的低吼:“吼——”
而他的尾巴後面,蘇涼卻像是明白了什,若有所地用爪拍了拍臉頰。
“用自己的意志改變周遭……用自己的意志,嗯……”她閉眼琢磨了一會兒,復又張開,“原來如此,我明白了。”
緊接著,就見她度閉起眼睛,周身息,倏然一變。
林暖見狀,眼中微露出些笑意,的尾巴卻將蘇涼遮得更嚴了些——幾秒後,那尾巴徐徐開啟,露出的,卻是肢俱全的矯健人形。
恢復了人形的蘇涼往了兩步,低頭發現自己做熊貓時用的布兜兜還在,忙將它往旁邊挪了挪,改為了斜挎;而她的對面,蘭澤已經完全傻眼了。
“你、你是怎辦的……”他盯著蘇涼,不敢相信地低語。
“就……發揮一下主觀能性,用力去想想之類的……”蘇涼莫名其妙地看著他,“你奇怪個什勁啊,你不是也會的嘛。你會得還比我早呢。”
蘭澤:“……”
我是會得比你早沒錯,可問題我是用卷子一張一張練出來的啊!我費了多大勁才找感覺……
結果這女的聽一下原理就會了,憑什?!
蘭澤瞪圓了眼睛,胸口忽然劇烈地起伏起來,明明想要努力控制情緒,失態的話卻已經不由自主地溜出了口:
“對,你憑什——你明明只聽了一遍……明明只是個工具人而已……”
明明只是個賤民,只是個替考的工具,憑什?
憑什天精神力就比他高,憑什資質還比他好?
你一個該死的人,憑什還要在我眼晃悠。我好不容易、好不容易能直接壓制你一次,你憑什還要反抗?
你特就不能安靜地去死嗎?!
失控的情緒轟然衝上頭腦,不等蘭澤反應過來,他的身上已又爆發出一股強大的力量——這力量在他身後旋轉著,很快化為一個半透明的巨大殘影,朝著天空高高站起,一腳跺在地上,引起劇烈的震盪。
那殘影看著像是人形,身上卻覆蓋著一層盔甲。他上拿著一柄短劍似的武器,朝著天空用力一劃,天空即裂開了一道縫,他順著那道縫,將天空朝左右一扯,又扯下兩半碎片,奮力扔在地上。
那兩個碎片沒有直接砸蘇涼身上,卻落在了他的附近。蘇涼慌忙用意念築起了一道高牆,幾乎就在高牆成的瞬間,牆後即傳出了巨大的爆炸聲,滾滾熱浪透過牆面傳來,甚至還有火星,越過高牆,濺了他身邊。
“……淦!”蘇涼沒忍住罵出了聲,“這特又是什情況?!”
仍被銬在車裡的道安發出撕心裂肺的吼聲:“這是神——是‘創世論’裡的破壞神——我的就道!我就道一定會有這種大暴情節的!”
虧他猜對了劇情,居然愣是沒猜對角色——誰能想,在這個場景裡精神力大暴的不是蘇涼,而是他的僱主啊!
道安大哭的心都有了,另一邊,蘇涼則是恍然大悟地“哦”了一聲。
“造神啊,懂了。”
語畢,見她次閉起了眼。
相似的力量波同樣在她身上爆開,不同於蘭澤的狂亂力流,蘇涼的這股力量,卻非常穩定——它在蘇涼身後旋轉著,很快又轉向了蘇涼築起的那道高牆。高牆隨著這股力量的引導,不住往外延伸,原本空白的牆面上,忽又多出了幾幅顏色斑駁的壁畫。
下一刻,見這些壁畫次第亮起,一道又一道殘影從中竄出,朝著空中呼嘯而去——
腳踏兩龍的俊美男子徘徊於空中,袍袖翻飛間,洶湧河水從天而洩,如同甘霖降世,眨眼將高牆後熊熊燃起的大火,澆得只剩“滋滋”聲響。
人首蛇身的女郎朝著崩裂的天空急急而去,中託著閃光彩石,轟然一聲,天縫彌合,又見她雙臂舒展,周根巨大鰲足憑空支起,大地的震盪,驟然止息。
以乳為眸的無頭巨人,則揮著斧子直直朝著蘭澤身後的那道巨神殘影衝了過去,他的身後,雙翼爪的黃色巨龍盤旋而上,周身火焰環繞,又有海浪濤濤。
“刑天戰士坦克,應龍站樁輸出。這把我穩了。”蘇涼麵無表情地說,學著蘭澤之的樣,打了個響指。
就像是呼應著她的話一般,下一瞬,見那個佇立於蘭澤身後的巨大殘影原地搖晃幾下,轟然消散。
幾乎是同一時間,蘭澤的身體也晃了幾下。他的憑空亂抓著,硬撐著沒有讓自己倒下,不過臉色,已然灰敗不行
“呵。”一揮收回了所有殘影,蘇涼拍了拍,一聲嗤笑。
“有神了不起哦。誰家還沒有似的。”
蘭澤:“……”
他怔怔地看著眼的蘇涼,明明還想做些什,身體卻像是一具被掏空的大樹,什都做不了,甚至連一下都困難。
他大腦嗡嗡的,一時都沒意識這意味著什,還拼命想要扯雙腳。結果人沒往一步,膝蓋卻突然軟了下來,帶著他人,啪一下倒在地上。
蘇涼望著他這狼狽的模樣,只微微挑了挑眉,伸安撫了下身後的大虎,朝著蘭澤了過去。
“對了,告訴你兩件事。”
她望著跪倒在地的蘭澤,微抬起下巴,淡淡開口:“我其實不是你認識的那個蘇涼。你剛才說的什記憶什工具人,我一點概念都沒有。”
蘭澤渾身一震,不哪裡來的力,硬撐著抬起了頭,隨即一聲大叫:“不可能,你撒謊!我認得你!而且你剛剛明明說了……”
“我說了什?哦,那個三星半的精神力?”蘇涼微微挑眉,從斜挎著的布兜裡掏出一本書,啪地扔在蘭澤面。
“那是我從這本書上看的。我只是隨口提一句,誰道你一下就當真了。”
蘭澤:“……”
望著那書封面上的家徽,他呼吸瞬間急促起來,不顧上沾的泥水,慌忙將那書拿起翻開,在觸及其中的插圖時,瞳孔倏然一縮。
那是一本童話書,有著特別誇張又詭異的插圖。透過這些插圖,基本就能大致還原書裡的故事——
一個出身貴族的小男孩,屬於家族中的旁支,有著眾多兄弟姐妹。為了博得家主的青睞,他不得不從小就做足姿態,儘可能地表現得優秀。然而在他十三歲的一次體檢,卻徹底宣告了他與“優秀”無緣。
——那張圖上,有一顆大樹。他其他的兄弟姐妹上觸碰樹幹時,那樹總會掉下個半或五個漂亮的果子。
唯有在那個小男孩上去觸碰時,樹上落下的果子,只有三個半。
圖上,小男孩望著地上僅有的三個半果子,表情十分低落。而望著這張圖的蘭澤,呼吸卻越發急促起來。
恰在此時,蘇涼的聲音次響起:
“自然界的果子,是不會半顆半顆掉的。我想,這應該是種隱喻。巧的是,現實中的精神力測量,是存在半星的。”
加上她之查資料時,曾瞭解過夜星隊選的出身,他都是出自同一個學院的優班,而這個班,對學的選拔條件非常苛刻,精神力常值達星半,這是基本的要求。
假設——假設書裡的“果子”真是對應現實中的精神力的話,那這事就比較微妙了。
蘭澤只有三星半,他是怎擠進這個班的?
“加上那書後面的劇情,我才會有你是靠作弊混進優班的想法。”蘇涼攤,“本來也只是詐你一下而已。”
後面的劇情?
蘭澤一怔,抖著將中的書又往後翻了兩頁,只見那裡赫然是兩張新的插圖——
稍微大了一些的小男孩,遇了披著破舊斗篷的少女。少女有一個小籃子,籃子裡有個個半果子。
而第二張圖上,那個裝著果子的小籃子,被遞了男孩裡。
作為當事人,蘭澤當然一眼就看懂了這圖片是什意。
只見他瞪著眼這兩張圖,默了片刻,忽然冷笑出聲。
“你裝什裝。”他冷冰冰地說著,硬撐著身體,艱難地從地上爬了起來,“扯什猜測隱喻,別以為我不道,你不就是想要在你的隊友面藏著以的身份嗎?裝什古文化繼承人裝上了癮,怕人道你的真面目嗎?”
他伸一指蘇涼,驀地提高了聲音:“什繼承人傳承者,不就是個拾荒的?要不是我家撿回了你,你早不餓死在哪裡了!對,我是借用了你的精神力,又怎樣?你吃我的喝我的,難道一點報酬都不用付嗎?是你自己沒用,遭不住儀器的副作用得了病,還痴心妄想地偷偷學言靈,想掙獎金,想搞什獨立——笑話,你連個獨立的人都算不上,獨什立?”
“有病。這還搞上奴隸制了。”蘇涼咕噥一句,垂在身側的指無意識地收緊,“然後呢?你做了什?殺了她滅口嗎?”
“還在裝。”蘭澤又是一聲冷笑,“殺你?犯得著嗎?你得了精神病,還用得著我?說起來,我倒是好奇你是怎活下來的……你這傢伙,向來傻乎乎的,連自己得了什病都不道,和你說得去外面治,你居然就信了。我隨申請了個賬號騙你說是專業導師,你居然也信了。這樣的蠢貨,竟然也能蹦躂現在……簡直可笑!”
……原來如此。
蘇涼閉眼,在心裡暗暗嘆了口。
這樣一來,所有的事就都能串起來了。
那幅插圖上所畫的少女,對應的是原主。
她有著星半的精神力,好夠得上優班的低標準,所以被蘭澤的家族帶回了家,作為工具培養。透過某種段,他讓蘭澤短暫獲得了她的精神力,好透過考試,進入了優班,但這樣做的代價,卻是讓原主得了精神力紊亂症。
然而原主自身並沒有意識這點……聽蘭澤的意,她應當是感覺了身體不對勁,卻並不道具體的情況。不僅如此,她還自學起了言靈,想要脫離蘭澤家,靠言靈戰改變命運——對於一個高精神力卻沒有其他技能傍身的人來說,這的確是一條相當不錯的出路。
而蘭澤和他的家人,他好想擺脫得了病的原主,又想封她的嘴,找了個機會,扯起謊言,將原主遠遠送了出去……
按照蘭澤的說法,他是想讓她自自滅,但真的只是這樣嗎?
想起那艘已經損毀的私人飛船,蘇涼對此深感懷疑。
不然既然沒有認下原主這個身份,蘇涼也就沒打算直接點出這個事,畢竟一個無關的外人,是不會道那多的。
更何況,她對面這位,已經自爆得夠多了。
她靜靜望著蘭澤,偏了偏頭:“你現在說這些,不怕我出去以後,直接舉報你嗎?”
蘭澤嗤了一聲,微微抬起下巴,方才還隱隱透著癲狂的神情,這會兒卻突然冷靜了下來:“你辦不。”
“那家夥沒告訴你嗎?找不道具,我誰都離不開這裡。”他望著被鎖在車裡的道安,扯了下嘴角,“你不就是想我死嗎?那就一起死好了。”
“首先,糾你。不是我想要你死。是你想要我死。”蘇涼淡淡道,“還有,關於道具這點……是我要和你說的第二件事。”
蘇涼說著,從口袋裡拿出個東西——一塊方形的薄薄的機器,中間嵌著一塊實體螢幕,螢幕透著光,從蘭澤的角度,看上面掛著的一排排圖示。
“在來找你之,我和我的同伴,先去找了這個。”蘇涼朝著蘭澤晃了晃裡的機器,察覺他眼神中的困惑,又補充道,“不認識了嗎?這就是那個道具,那個成了這地方的神奇玩意兒。”
蘭澤:“……”
“你胡說,怎可能,我見過那東西……”他下意識想要反駁,腦中忽然閃過道安曾告訴過他的話。
他說,這個道具,會根據使用者的認,自調整成於他使用的樣子。
也就是說,蘇涼中那個陌的機器,很可能真的就是那件道具。
而這也意味著,她現在,可以隨意使用它,毫無檻。
似是意識了什,蘭澤的臉色瞬間變了:“你是怎拿這個的?”
“在兩條街之外,有一個兒童樂園。”對面蘇涼語淡漠,內心卻嘆了口。
那地方一米以上禁止入內,所以道安才會急吼吼過來找蘭澤幫忙。而巧的是,彼時還身為熊貓的蘇涼,好也在可進入的範圍內。
問題是,道安查的道具所在點,是一個球池。
天道她揮著一雙大爪子,在裡面扒拉了多久……
及此處,蘇涼又是一陣心累,旋即抬起了眼眸。
“放心。我不是你。我不會做出把你困在這裡這下作的事——不過在來找你之,我確實用這個東西,對這場景做了一點小小的改。”
她望著蘭澤蒼白的面容,毫無溫度地提了下唇角:“說出來你可能不信——我把遮蔽觀眾關注的那個功能給關了。”
蘭澤:“……!”
他似是被蘇涼的話給砸蒙了頭,僵了好一會兒都沒彈,只有嘴唇和指,在微微顫抖著,不過了多久,他又如同大夢初醒,驀地抬頭看向上空,煞白的臉上露出一種詭異又錯愕的表情——那表情久久地維持著,像是定格了一般。
而他的頭頂,虛空之中。
那裡的彈幕,早因為之看的種種,而炸成了譁然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