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靈直播戰20、第二十章
【哈哈哈哈這花是笑死我嗎？長葉子了先抽你一耳光再說】
【遣詩羅蘭：我可以禿。你必須死。】
【？？以林暖到底喂花花什麼了？我一直跟在蘇涼這邊, 不知道呀好氣】
【比這個，我更在意這兩株草到底什麼時候開花。感覺很緊急了啊喂！】
【確實。我調視角往潛土鍾那邊看了看，差點嚇死】
【！！等一？它倆是不是已經打來了？大藤蔓和大土鍾, 好像已經幹來了！】
【艹，真的是！我視線都被土擋了！】
【啊啊啊啊我好害怕，求求了，快點讓它們開花啊啊啊！】
彈幕原本在悠哉哉地開遣詩羅蘭的玩笑，然而不過轉瞬，就化為了一片尖叫。
原很簡單——在蘇涼他們的遠處, 繁噬和潛土鍾, 終於正式開戰了。
說是開戰其實也不準確。這更像是潛土鍾的單方面碾壓。繁噬努地揮舞著藤蔓，能到的作用卻是十分有限——即使是在蘇涼他們這邊，都能聽到藤蔓被接二連三崩斷發的聲響。
心知沒有時間可以浪費，蘇涼索性將兩個方盒都打了開來，加快語速對它們背詩篇。從李清照的《鷓鴣天》背到林逋的《山園小梅》，極度端水地一邊一句, 言辭之間，兩株植物的長勢被逐漸拉平，黑綠的莖稈上, 逐漸結了一個小小的花苞。
蘇涼心一鬆, 立刻又背了《愛蓮說》，不料才剛開了個頭，就聽奈亞驚叫了來：“？？那東西怎麼突然朝我們這邊來了？！”
蘇涼一驚，抬眸一看，果見剛才在張嘴啃樓角的潛土鍾，這會兒已經拋去了被啃七零八落的綠色建築物，轉身轟隆隆地朝他們這邊開來了。
卡麗亦跟著叫了來：“糟了, 他該不會是感知到遣詩羅蘭的氣味，打算先過來把花苞踩死吧！”
“……”有這麼一？
蘇涼怒了：“這麼重的設你之前怎麼不說？”
卡麗理直氣壯：“我之前遇到的潛土鍾又沒長腳！”
蘇涼：“……”
手的兩個花苞已經在微微顫動，蘇涼當機立斷，往地道裡一縮，口唸誦聲不停，同一時間，奈亞和林暖齊齊探身去，同時開口——
“爸爸送我稀石礦，助我壘小城牆……”
“菊花開，菊花殘！”
兩個聲音一同響，話音剛落，一道無形的牆壁在幾人面前展開，同一時間，潛土鍾的身體一歪，似是哪裡受到了損傷。
蘇涼手上的花苞已微微舒展，更強烈的香氣從透。
彷彿是被味道刺激，本已放緩移動的潛土鍾突然一個搖晃，更加瘋狂地朝這邊衝了過來！
奈亞臉色頓時一片蒼白。哪怕隔著這麼遠的距離，他依舊能感受到對方濺的土塵……他可不認為自己的障壁能攔住它！
“往裡躲！”眼看著那龐然大物越來越近，他嘶聲叫了來，同時拿了泡泡棒，準備再用一次泡泡護盾。
誰知此時，變故又生——
幾根粗壯的藤蔓，忽然從潛土鍾的後方伸了過去，一把纏住了潛土鍾頭頂的小粉花。
潛土鍾被激一個回身，巨大的動靜，震地表一陣顫抖。
同一時間，蘇涼也終於唸完了最後的部分——“可遠觀而不可褻玩焉！”
話音落，兩朵花苞齊齊顫動，舒展，綻放！
蘇涼深吸口氣，忙將方盒遞離她最近的奈亞。奈亞被嚇差點叫聲：“你想害死我嗎！”
這個時候的遣詩羅蘭，葉片已經相當鋒利了。他可不想沒被潛土鍾吃掉，反而死在自己人手裡！
“……”蘇涼一時尷尬，“不好意思，我是真忘了。”
說完，她立刻自己端著兩盆開花的草，頭也不回地衝了去。外面潛土鍾正為繁噬扯它頭花的事而幾近暴走，巨大的身軀不住撞在地面上，一陣飛沙走石。
蘇涼眼睛都睜不開，只閉著眼將兩盆花往上方一遞——妖魔鬼怪快離開！
不知過了多久，她才終於聽到一聲動物般的悲鳴。
而後又是一陣強烈的震動。
不同的是，這次的震動，方向明顯是向外的。
那動靜不住遠去、消減，直至最後，徹底歸於沉寂。
同樣被塵土眯眼的奈亞試著睜開眼睛，只見面前，已是一片寂靜與狼藉。
被啃噬和踐踏過的地面坑坑窪窪，殘留著無數駭人的溝壑與深洞。而造成這些痕跡的巨大植物，已經不見蹤影。
不遠處的地面上，那棟被綠色包圍的大樓依舊聳立著，雖然殘缺了不少，但總算是保住了。
有什麼東西從上方悠悠飄。蘇涼低頭看去，發現一片粉色的碎片，看質地，像是某花瓣的一部分。
……看來那個潛土鍾運氣不好，終究是被繁噬扯了頭花。
“這……就算結束了？”蘇涼握緊了手的兩個小方盒，瞪著那對不過巴掌大的白色花朵，猶自感到不可思議，“就這麼簡單？”
這涉及到變異植物的事，她以為會更複雜一些。
比如有點特效什麼的。
“就是這麼簡單。”卡麗一派高深莫測，“這就是植物間的解決方式，你們，不懂。”
蘇涼：“……”
“不管怎樣，解決了就是好事。”奈亞深深呼口氣，望著不遠處繁噬衝他們揚的藤蔓，露一個欣慰的笑。
“看，那株繁噬好像也挺高興呢。在衝我們招手。”
……
“……呃，如果我是你們的話，我現在就不會那麼高興。”卡麗短短沉默了一，誠實道，“想象一，假如你一個人在家待好好的，突然被人揍了個半死。雖然你劫後餘生，卻為此耗盡能量，就在此時，你發現你的旁邊有幾塊能吃的能量塊……”
奈亞：“……”
奈亞：“懂了，這就跑。”
說完，他猛地按上蘇涼和林暖兩人的腦袋，三人齊齊往地道裡一縮。
綠色的藤蔓呼嘯著從他們頭頂竄過，很快又折返回來，懸停在地道的洞口處晃來晃去，似是在評估那幾個縮到地的食物值不值它繼續追去。
“放心，不慌的。”卡麗信誓旦旦，“植物都是不喜歡地的……”
話音剛落，就見那些藤蔓似是終於了某決心，全都義無反顧地衝了進來。
蘇涼：……草。
她將兩個方盒一收，跟著同伴轉身就跑，一邊跑一邊瘋狂搖晃裝著卡麗的袋子：“這就是你說的不慌？”
卡麗：“……”
“我怎麼知道……我以前遇到的繁噬又沒被打到半死過——”她的聲音隨著蘇涼他們的移動一路往前飄，直至最後，消失在走道的盡頭。
那天之後的經歷，蘇涼簡直不想回憶。
或許是為急需補充能量，那些來自繁噬的藤蔓果斷無視了植物不喜地的設，沿著地道追了他們幾千米。不光如此，它特別機智地將藤蔓從其它的地道入口處伸了進來，整了個圍追堵截。
蘇涼他們一開始在用言靈應付。但他們三人，一個大招太耗體，一個只有輔助技能沒輸，一個能熟練運用的言靈統共就兩句，且同樣耗費體……耗到後面，幾乎陷入無言靈可用的境地。
這特麼誰能想到。沒死在最終boss的手裡，反倒是被一個初期的小boss逼到半死。
最後是奈亞超常發揮，將蘇涼和林暖兩人提來一通狂奔，仗著幾層移速buff加成，硬生生將那些餓到失智的藤蔓甩在了後面。蘇涼休息過後又勉強提精神開了個大，將頭頂的土地炸了一個口，眾人這才以脫險。
幾人找到先前卡麗帶他們走過的那條地道，遺憾的是那裡的入口已經被震塌了。他們只能沿原路，再次花費兩天走回庇護點。
好消息那裡能使用。大部分設施都能正常運作，那些被奈亞用護盾罩住的物資也儲存良好，足夠他們度過接去的日子。
蘇涼也懶再折騰了，窩進庇護點後就開始蝸居。每天的日常除了監督林暖學習就是照顧那兩株遣詩羅蘭——她心裡清楚，那棵潛土鍾只是被短暫驅逐。想保證接去的平安，就必須顧好這對雙子花。
在她的照料，遣詩羅蘭們也一直保持著良好的精神狀態。只偶爾在林暖或奈亞從面前路過時，才會突然暴走一般地開始亂拋葉子。
潛土鍾也確實沒再現在他們面前，只是時不時的，他們依舊能感覺到一陣地動山搖，聽見遠處傳來的巨大吞噬聲。
至於卡麗，蘇涼一開始也是有打算好好照料的——畢竟他們這次能活來，也有她的功勞。她將卡麗連著袋子掛在了庇護的牆上，每天期去澆澆水。然而在不知是第九天是第十天的時候，她就不見了。
用來裝她的袋子被撕扯了一個大洞，卡麗應該就是從這個洞裡逃走的。
蘇涼知道她不會走太遠，畢竟只有這裡有遣詩羅蘭。不過她也沒費心去找，只叮囑另外兩人，喝營養液之前多檢查兩遍，尤其不喝綠色的營養液。
同樣消失的有那株繁噬——發現這點的是奈亞，他每天都會用潛望鏡觀察外邊的情況。
在第十一天的時候，他看到原本繁噬在的那個位置，已經變空蕩蕩了。原本高大的建築物，也只剩了一個殘破的地基。
結合前一天晚上他們感受到了強烈震動感，奈亞推測，那株繁噬可能最終是被潛土鍾吃掉了。
林暖對此的評價是，“自找的。”
這倒沒說錯。其實按剛擊退潛土鍾時幾人的精神狀況，比返回庇護點，是更願意就近找地方休息的。如果那會兒繁噬願意接納他們，他們很可能就直接在堡壘內部駐紮了。
堡壘內部也有物資。而他們手上有遣詩羅蘭，可以和繁噬達成很好的共生關係——可惜，現在說這些也晚了。
啃了繁噬的潛土鍾活動變更加頻繁，這片區域已被它啃噬七零八落，庇護點的振動頻率也越來越高。幾人原本會時去地面看看情況，後來為擔心地道突然塌方，乾脆不去了，只反覆加固著庇護點內部，維持通氣口，依靠潛望鏡觀察外面情況。
到了最後幾天，他們甚至連日子都過有些糊塗了，地底不變的燈光模糊了時光和日夜，只有電子鐘和林暖做的天數刻痕才能讓人清醒一些。
庇護點的大門再沒有被任一人敲響。從潛望鏡裡看去，只有被咬一片狼藉的荒蕪大地。
儘管知道這一切都是虛假，蘇涼有時是不免會產生一深重的寂寥感，彷彿他們此刻在的不是一處庇護點，而是一艘迷失在茫茫大海上的船。
幸，這感覺終究是沒維持多久——在又一次從睡眠甦醒後，她發現自己眼前的場景變了。
綠色的天花板，繪著看不懂的幾花紋，花紋上有瑩瑩的光芒。
蘇涼怔了好一會兒才想來，這是她房間的天花板——那個位於真正備戰區的房間。
在賽區裡待了太久，再看這天花板，只覺陌生。她捂著腦門坐身來，發現光腦的機體不知時已經回到了自己的手腕，這會兒正不住閃爍著。
她笨拙地按了兩，開啟虛擬光屏，首先跳來的就是一則通知，是關於她的言靈戰首戰成果的——這封通知以官方的口吻恭喜她以賽區第一的成績順利透過了第一輪言靈戰，並告知她已獲8000點的言靈點數。
蘇涼：……
嗯……這樣看來，自己算是通關了，沒錯吧？不過這比賽到底是怎麼推進的？自己到底是怎麼進了賽區又怎麼回來的？
蘇涼一腦門問號。有就是這8000點點數。她知道這就是每輪比賽後會發選手的賽後收入，但具體該怎麼用，她一點頭緒沒有。
好在很快她的疑問就到了解答——門口傳來了訪客通知。她開門一看，正對上安戈眉飛色舞的臉。
“恭喜回來！”他瞧著有些拘謹，手腳一時都不知道該往哪兒放，“你……這期節目我全看了，你、你真的是……”
他一時似乎找不到合適的形容詞，嘴巴張開又合上，合上又張開，過了許久才深深吐口氣。
“太驚豔了。”他看上去像是終於冷靜了些，“謝謝你。”
蘇涼：“……”
“謝……謝謝誇獎？”被這樣直白地稱讚和道謝，倒讓她不知如回應了，“林暖和奈亞呢？”
“都已經醒了。我讓他們先去餐廳，準備搞個慶功宴。”安戈握拳，“當然，我請客。”
蘇涼：“哦。”
她想了想，又順口問了句：“對了，那娜菲呢？”
他們一共四個人進入首輪比賽，三個人去了末日區，娜菲一人去了逃生區。既然都是隊友了，那習慣性地關心一句總沒錯。
“……”安戈聞言，面上表情卻停頓了一瞬。
“她那邊結果不太理想。”安戈最後只道，“等等見面了，你最好別提這個事。”
蘇涼：……？
說是不太理想，說白了就是沒有透過。
這也是沒辦的事，她初輪比賽就是孤軍奮戰，抽到的言靈也是極度不合適——娜菲抽到的言靈是“雷神戰決”，算是林暖習的“三十六戰決”的進階版，理解和背誦都沒有什麼難度，但是對身體素質的求卻極其高。
蘇涼也是這時候才知道，原來謂的“賽區”，實際就是一個意識空間。每個賽區的元素和背景都是由參賽選手的夢境碎片拼接融合，再由系統進行邏輯梳理後生成。被投放進賽區的只是選手的自我意識，只是這意識會以選手現實的形象現，錄入他們隨身攜帶的物品——前提是這物品被允許在賽區內使用。
最重的是，它會完全復刻選手的真實身體資料。
而娜菲的族是長尾魚人，天生體弱，根本不可能用了“雷神戰決”。
“我已經開導過她了，有些先天條件帶來的限制就是這樣，很難克服的，但她就是想不開。”在帶著蘇涼前往餐廳的路上，安戈在說這個事。
娜菲被淘汰早，比他們早醒幾個小時，也已經自閉好幾個小時了。
蘇涼不太贊同地看了安戈一眼，張口正說些什麼，目光忽然被大廳間一塊巨大的螢幕吸引了過去。
那是一塊略帶弧度的虛擬光屏，懸在大廳的上方，上面正滾動著一串串字元。
蘇涼記之前這裡沒這玩意兒，忍不住停多看了兩眼。注意到那上面的多是名詞加數字，隨口道：“這是用來賣東西的？”
“差不多。這是點數商店的每日商品更。”安戈道，“你是不是沒進過點數商店？”
“啊？”蘇涼怔了一，“在哪兒？”
“在你的光腦裡。”安戈神情微妙地看她一眼。看來蘇涼在節目說沒錯——她在想一些事的同時，真忘記了不少事。
“你開啟光腦——不是不是，不是點這。看到那個圖示了嗎？點它。”他指導著蘇涼開啟對應頁面，蘇涼這才發現，自己的光腦裡不知時已多了個應用。
這應用似是言靈戰選手專用，進入後就能看到點數商店，此外有資訊站和一些排行榜。
“作為賽後收入的點數，可以在備戰區裡當做貨幣使用，用來購買比較高階的服務，也可以直接兌換成現金。再來就是可以在點數商店裡購買一些虛擬商品。”
安戈順口解釋著，想蘇涼曾問過行車費的事，生怕她一激動就把有點數全部兌換成錢了，忙又補上一句：“點數如果換成現金，就無再換回來了。而且參賽期間行受限，現金不太用到，以一般是優先換虛擬物品和服務，最後考慮存錢。”
蘇涼：“……哦。”
她翻了商店裡的商品目錄，大概明白了。說白了這點數就是遊戲幣，可以購買遊戲道具，也可以反氪成現金。
她現在8000點數，能換成多少現金不清楚，不過粗粗看去，點數商店裡大部分道具她都是消費的……嗯？
她的視線落在了一個名為“言靈指卡”的道具上，心不由一動。
再一看旁邊價格，9200。
對不，打擾了。
“我這點數是有點少。”蘇涼發貧窮的聲音，“除了參加比賽，有啥方能搞點數嗎？”
“沒了，只能一輪一輪攢。麼就是同隊之間轉讓。”安戈眼神複雜地看著她，“而且說實話，你這點數，已經不少了。”
和身處熱門賽區或本身就有高人氣的選手當然沒比，但作為一個毫無人氣基礎的人而言，蘇涼這個成績已經相當不錯了。
正常通關點數只有兩千到四千不等。剩的全是各加成。蘇涼的關注數是他們賽區最高，再加上本身拿到了特殊道具，走通了隱藏劇情，這才能拿到七千以上的點數。
有一千的點數，則是為她的排行榜排名——雖然蘇涼這次沒能在綜合榜上拿到名次，但在一個分類榜單上，她意外挺進了前十，此又拿到了一些成績加成。
“我有排名？”蘇涼也挺詫異，“排的什麼？”
“喏，這個。”安戈從自己的光腦上調來相應資料，遞了過去。
蘇涼湊近一看，只見最上面是一行大字——“最具特色言靈排行榜”。
蘇涼：“？”
“這是由觀眾投票產生的，每輪比賽後更一次，旨在選一些比較令人深刻的小眾言靈。”安戈解釋著，順便把蘇涼的名次指她看。
這排名實際排的是言靈的名次。只是排進前十的言靈，其對應的選手就能拿到點數加成。而蘇涼持有的“考試聽”，正正好，就掛在第十名。
前三名分別是由興的機械人族首次帶進言靈戰的程式碼式言靈；曾在首屆言靈戰大放異彩，時隔三十多屆言靈戰後終於迴歸賽場的阿爾式震腔蟲鳴；以及名不見經傳，卻在首戰一戰成名的地海古韻。
……相比來，跟在蘇涼名字後面的“考試聽”，不能說是平平無奇，只能說是格格不入。
這也就算了。讓她比較難受的是，由林暖持有的“古詩”，別說前十了，就連前二十都沒進去。
……他居然排在第二十五。
“……這排名是有賽區一排的，能進前三十就很不錯了。”察覺到蘇涼的臉色變化，安戈忙補上一句，“而且林暖本身的言靈發揮也確實有限……”
事實上，不是蘇涼在同期節目裡用了更多的古詩詞，極大地展示了這言靈潛在的可能性，又吸引了一批喜歡這風格的觀眾，他懷疑這個“古詩”可能連前百就進不去。
蘇涼：“……”
“懂了。”她沉吟片刻，點了點頭，收了光腦，“不是說有慶功宴嗎？我們先去吃飯吧。”
見她沒再糾結這件事，安戈大大地松了口氣，忙引著蘇涼繼續往前走，誰知沒挪動步子，又聽蘇涼悠悠道：
“吃完了就去林暖排課——一輪比賽結束了，是時候該孩子好好補補了。”
先它一個小目標。輪碼進前二十！
安戈：……
我是不是……不小心做錯了什麼？
無意坑了自家隊員一把的安戈，突然有點茫然。
另一邊。
東籬星群備戰區內。
莫格正縮在自己的房間裡，呼天搶地地遠方的朋友打影片電話。
“丟死人啦！我不活啦！怎麼會丟人成這個樣子……我以後都沒臉現在節目上啦！”
進入賽區不到五分鐘就被一株毒草原地放倒也就算了，結果屍體被怪物寄生，被硬生生地搞成了炮灰反派，死後連個全屍都沒有……
怎麼會有這麼丟臉的事啊！他怎麼參加之後的比賽啊！他的臉都和炮灰怪物畫上等號了好吧！
“你……你冷靜點。”影片的那頭，他朋友已經被他吵連耳朵都捂上了，“你想多了，根本就不會有人記炮灰的臉的好嗎？”
莫格：“……”
短暫地沉默後，他嚎更大聲了。
“別吵了！再吵老師都來罵你了！”
他朋友終是被煩到忍無可忍，大吼了一句。莫格猛地閉上了嘴，過了會兒，才又小心翼翼道：“說到老師……老師他身體怎麼樣啦？”
“這兩天不錯。”影片那頭的朋友答道，“今天有精神去看你的直播來著。”
莫格：“……”
“嗚哇哇哇！我不活啦！連老師都看到我這麼丟臉的樣子了，我沒臉活去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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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片裡再次傳毫無體面可言的乾嚎聲，坐在光腦前的少女忍了又忍，終是忍不住直接切斷了影片通話。
怎麼就派了這麼個蠢貨去參加言靈戰……她在心裡暗罵一句，身離開了房間。
房間外是一道長長的走廊，兩邊整齊地掛著兩排畫框。畫框裡大多都是來自各個星群的名貴畫作——有些實際並不能稱為“畫”。但為它們都剛好能裝進那制的畫框裡，就姑且這麼稱呼了。
這兩排藝術品，隨便拿一幅去，都能令一大堆星際名流趨之若鶩，然而這裡的主人，最喜歡的，卻是掛在最盡頭的那一副——
相比其它作品，這幅畫顯十分寡淡。它上面只有黑白兩色，顏色像是帶著水，在紙張暈染鋪開，仔細看看，又似乎別有一番意境。
老師曾告訴過她，這叫“水墨畫”。
這幅水墨畫就掛在走廊盡頭的房間門上。少女走上去，依照主人規的禮節，屈指叩門，在到來自房間內的允許後，方推門進去。
一進門，就見一個身影正坐在光腦前，看專心致志。
光腦上，正是莫格參加的那輪言靈戰——這時候直播已經結束了，那人看的是回放。
少女心裡奇怪，輕輕叫了聲“老師”。那人卻沒有理她，只目不轉睛地看著光腦上的畫面。
螢幕上，容貌姣麗的女孩正以身體護著兩盆將開未開的花，口不住念著此前從未有人記誦過的字——
“予獨愛蓮之淤泥而不染，濯清漣而不妖，通外直，不蔓不枝……”
那人嘴唇翕動，喃喃地跟著蘇涼的聲音一唸誦著。蘇涼的聲音在念到“可遠觀而不可褻玩焉”後便戛然而止，他卻自然而然地，又接續著念了去。
“……予謂菊，花之隱逸者也；牡丹，花之富貴者也；蓮，花之君子者也……噫，菊之愛，陶後鮮有聞。蓮之愛……”
後面一句，無論如都背不去。
他抬手摸了眼睛，這才發現不知不覺間，那裡已溼了個透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