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靈直播戰67、第六十七章
對於那選手言, 此時的情況,無疑是很迷幻的。
落花帶的衝擊與困惑尚未散去,下一瞬, 局的展卻更加詭秘——鋪天蓋的花香如同羅網般撲,香得轟轟烈烈,避無可避。即使有很有警覺心立刻掩住了口鼻,是阻不住那馥郁的入侵。
他們這樣被突如其的花香包圍、浸泡、迷醉。一時恍惚,連腳下傳的奇異觸感都沒有注。
他們清醒過時,他們已經動不了了——一層厚厚的冰塊不知何時已經鋪下。他們站在這層冰塊, 小腿以下, 已經全被凍住。
“呃……不思問下。”冰的盡頭,相鄰的小廳裡,黑烏一打量著冰塊,一湊近蘇涼,“‘一劍霜寒十四州’,這個‘寒’應該不是寒冰的思吧?”
“我知道。曲解用法嘛。”蘇涼不改色同樣小聲回道, “直接殺比較費體力。且萬一美夢在他們中……”
她一邊說著,一邊以目光在對眾巡視。按說所有理應都被凍在了這裡,但不知為何, 蘇涼總覺得前像少了一。
至於少了誰, 她又想不起。悄悄問了下娜菲。後者同樣一臉茫然。
“少?沒有吧。不都在這裡了嗎?”
“……”蘇涼抿了抿唇,再次將目光投向冰,轉了兩圈,最終鎖定在了為首的那身上。
那是一個蜥蜴。返祖特徵很明顯的那種。腦袋完全是爬蟲狀,下頜往下都沒有鱗片覆蓋,一片雪白。
沒記錯的話,剛才是這跳得最高……
蘇涼撇了撇嘴, 踏上冰,緩步朝著對方走了過去。
結實的冰被踩出咯吱咯吱的聲響,那蜥蜴的身體也逐漸緊繃起。眼看著蘇涼停在了自己前,他立刻本著輸不輸陣的想法,努力挺直了身子。
“你們別以為把我們困在這兒我們怕了。一層冰塊已!”
“是,只要稍稍用點力……”
“哼,誰沒個言靈了。”
“沉睡的火神啊,請聽我卑微祈禱……”
七嘴八舌的聲音頓時響起,嗡嗡吵成一片。雖然吵鬧,但蘇涼是聽清了,有句《諸神之夢》的言靈,正小聲混在其中。
這不是有腦子的嗎……她彎了彎唇,頭也不回道:“閉嘴。讓你們說話了嗎?”
說完,她舉起握著的匕首輕輕一轉,瀰漫在小廳內的寒氣頓時凝結,化為一片又一片的薄冰,覆在了那選手的嘴上。
“……”剛剛在叫叫嚷嚷的選手,頓時陷入了沉默。
不光因為不能再說話,更因為不敢。
……誰特麼能想到這技能居然有效果啊?救命的言靈都被封住……這再開口,不是自己找抽嗎?
唯一保有說話能力的蜥蜴顯然也想到了這點,一時緊緊閉嘴,不敢再出一點聲音。
“都‘冷靜’下了吧?”蘇涼左右掃了一圈,淡淡開口,“,那我只說了。你們中,有誰拿到了需要抽卡的牌堆,自覺點站出。我現在放了你。”
“或者,你們有誰現其他拿到了牌堆,也可以給我點提示。我同樣會放你自由。”
“我只三個數。三個數之後沒吱聲,那我預設你們都沒有線索——那樣的話,別怪我不客氣了。”
蘇涼說著,緩緩開口:“一——二——”
三個數數完。沒有任何給出表示。
蘇涼不由撇了撇嘴。看美夢是真不在這群中了。
“,那沒什麼多說了。”她說著,手中匕首再次抬起,空氣中的寒氣再次開始凝結。
眼看著她似乎正打算集體滅口了,蜥蜴也顧不得裝死了,慌忙開口道:“、一下!這裡是逃區不是對抗區,無謂的殺戮會影響最終評分的……搞、搞不會影響你的觀眾的,你想想啊!”
……卻聽蘇涼小聲咕噥了一句:“鬼在乎。”
蜥蜴:“……”
他其實沒聽清蘇涼的話,但他看清了蘇涼逐漸落下的匕首。
那匕首明晃晃的,刀尖閃著一點寒光。那寒光逐漸逼近,然他卻一動都動不了。
蜥蜴都傻了。內心甚至有懊悔,然他這會兒卻連說話分辯的機會都沒有了……
在此時,卻聽一聲遙遠的尖叫,倏然傳了過。
聽出那聲音是紅羽的,蘇涼眼神不由一變,手腕一動,匕首立刻抵上了蜥蜴柔軟的下頜。
“讓你們的都住手!”她冷聲道,“立刻!”
冰冷的刀尖戳在命門上,高高大大的蜥蜴一時都抖如篩糠。他連大幅張嘴都不敢,只微微動著嘴唇,含糊又快速道:“可我們……這裡……”
“……”蘇涼暗暗翻了下眼睛,將匕首換到了他的喉嚨上,“說清楚點!大聲!”
蜥蜴猛吸口氣,大聲到連語氣的顫抖都暴露無遺:“我是說……我們的……都在這裡了啊!”
……糟。
心裡暗叫一聲不妙,蘇涼與另外兩對視一眼,二話不說,便收起匕首,朝著聲音傳的那頭衝了過去。
見她離開,被凍著腳的眾無不暗鬆口氣,下一瞬卻聽遠遠傳破空聲響,有什麼東西咻飛,險險擦過蜥蜴的腦袋,砸在了他身後的冰上。
正在試圖把腳拔出的蜥蜴很不爭氣被嚇到坐倒在,褲子都被沾溼一片,跟著聽蘇涼的聲音遠遠傳:
“這次只是教訓,再敢找麻煩試試。”
蜥蜴:“……”
胸腔依然在劇烈震盪著,他原平復了一會兒,顫巍巍回頭,這才現,剛剛那把他嚇到差點叫出聲的東西,只不過是個罐子。
一個在這走廊裡,隨處可見的罐子。
其他顯然也識到了這點,味不明的目光紛紛落在了他的身上。蜥蜴一時只覺大腦嗡嗡作響,再感受下自己溼透的褲子,一時竟不知道,自己有沒有繼續這輪比賽的必要了。
另一邊。
蘇涼他們循著紅羽的聲音,很快追到了附近的另一個空蕩小廳。
“在這兒!”蘇涼眼尖,一眼看到一團窩在小廳角落的樹藤。上前扒開,裡露出紅羽驚恐萬分的臉。
“你怎麼在這兒?”娜菲急道,“剛才出什麼事兒了?”
紅羽卻沒回答,只一個勁衝著幾比著噤聲的手勢。
“靜、靜——都小點聲!”他神經兮兮壓低了聲音,“我剛把她騙走……你們這一叫,又要把她引了!”
“她?”蘇涼蹙眉,“誰?”
紅羽尚未回答,臉色又是一變。同一時,一個古怪的聲音鑽進了蘇涼的耳朵——
沉、刺耳。像是物接連撞,又像是一根沉的鎖鏈,正被在上拖。
“她果然了!”紅羽喃喃道,跟著繃緊了聲音,“你們快都躲起!”
“躲什麼躲!”娜菲說著,反將他樹藤編成的防護後薅了出。
蘇涼轉頭向四周掃視一圈,很快便鎖定了一個方向——和他們之前所待的小廳不同,這個小廳,同時連著幾條走廊。那鎖鏈的聲音,正是其中一條走廊的後傳。
且聽聲音,正在飛快靠近。
蘇涼手裡握緊匕首,本打算硬剛試試看。然餘光一掃,卻見黑烏娜菲露疲態,紅羽則是一臉驚恐,全無戰的模樣……
考慮到另一個小廳裡凍著一群想要他命的,蘇涼果斷轉換思路,一拽紅羽的,對其他道:“走!”
紅羽一臉茫然被她拽著跑,剩下兩本能跟著,快跑出小廳裡才聽娜菲道:“去哪兒?”
“回密室!”蘇涼頭也不回道,“你用卡片開門的那個!”
“……你特麼跑反了!”娜菲咬牙切齒出聲,立刻將眾轉向了正確的走廊。跑出一陣,紅羽又覺得不對:“不是,——那房我進不去的啊!”
“能進去!”蘇涼卻不假思索道,“把你頭毛顏色改了!”
話一出口,卻聽其他幾齊齊叫了起。
“什麼頭毛!這叫冠羽!”
“不要吧,紅色多看啊!改了可惜?”
“這什麼奇葩法子,你怎麼知道的?”
蘇涼:“……”
“不及解釋了,回去再說!”她飛快道,“先想辦法把這毛色改了!”
這話一出,剛剛在叫嚷的三又齊齊沉默了。
說得簡單,怎麼改?
蘇涼一時也沒想到什麼具體方案,正在飛速思考,忽聽旁邊娜菲“哼”了一聲,猛向前一躥,跟著一個轉身急剎車,攔在了她和紅羽前。
下一秒,見她一臉嚴肅舉起了手中的伸縮棍,輕輕一按,棍子上立刻閃起了噼裡啪啦的電光。
“抱歉了。”她對著紅羽冷聲道。
……
片刻後。
紅羽隨著其他,一同出現在了密室內。
眼神無光,仿若死灰。
……他的頭頂,是已然被電到焦黑的冠羽。散著一股焦臭味,細看能看到向上飄起的青煙。
他現在腦袋不能亂晃,一晃那碳化的細毛會簌簌往下落。對於愛美愛乾淨的羽說,這何止致命二字。
“呃,往的方想,起碼你進了嘛。”看到同族如此悲傷,黑烏也不由有同情,主動道,“我體力緩過了,我用古詩文給你美容啊,什麼‘若非群玉山頭見,會向瑤臺月下逢’的,保證把你弄得比之前漂亮。”
紅羽這才像是緩過了,吸著鼻子向黑烏道了聲謝。一旁娜菲趁機清了清嗓子,將兩的注力都拉了過。
“,既然都回了,那先開始第一波集中推理吧。”娜菲道,“起碼我們現在應該可以確定,這個噩夢是什麼背景了吧?”
她說著,看了眼頭毛焦黑的紅羽。後者看到她手裡的伸縮棍,明顯顫抖了下,跟著不知想到了什麼,眼神變得更為驚恐。
“……是‘鐵女青絨’。”他默了片刻,低聲說道,“我的這個噩夢,主要是關於’鐵女青絨’。”
……啊?
蘇涼娜菲都不由懵了一下,黑烏卻是倏然變色。
“不是吧,真是她?”他的神情變得非常凝,在得到肯定的回覆後,又顯出幾分崩潰,“不是吧,怎麼會是這個……你是小孩子嗎?居然會怕這個?”
“小時候的心理陰影嘛,你敢說你小時候不怕?”紅羽當即回嘴。
所以鐵女青絨……到底是個什麼?
餘下幾相覷,眼中俱是一片茫然。
同樣的兩極反應也出現在了彈幕裡——不少觀眾都尚且一頭霧水,然那新湧入的羽觀眾,則不約同開始刷屏。
【我本以為這位的噩夢可能是黑洞什麼的,沒想到居然是鐵女青絨……】
【真實,太真實了】
【可以,這很羽[笑不出.jpg]】
【我已經在考慮要不要先溜了……這個故事背景我可能真的不】
【前的,不要慌,相信蘇涼!這可是能手撕蟲子的蘇涼!】
【艹我剛明白,剛才那聲音是青絨鎖鏈拖的聲音?我麻了!】
【我也!!代入一下紅羽我感覺心跳都要停了!】
【不知是不是我的錯覺,我總覺得現在能聽到鐵鏈聲……啊啊啊求給一句詩壯膽!】
【這題我會!和我念,天有正氣,雜然賦流形——】
同一時。
遠處的圓形小廳內。
為首的蜥蜴正一找路一罵罵咧咧,他的同伴互相攙扶著跟在後,掛在腳上的碎冰不住向下掉落。
因為之前被冰凍住的關係,他們現在走路很不便,一瘸一拐的。被冰水浸溼的鞋子又冷又沉,更拖慢他們的腳步。
“真要命……那女的用的什麼言靈?這麼猛的?”他倆靠在一起,竊竊私語,“且為什麼他們都能用言靈的?我的蜃法都用不出……”
他說著,摸了摸隨身攜帶的造霧器,眼神困惑。
他所不知道的是,這個造霧器的原理,是要抽取空氣中的水分製造霧氣。水分也是這夢境的一部分,哪怕變成了霧,依舊是虛假之物。
只靠虛假之物去觸言靈,當然觸不出。
他的同伴搖了搖頭示不知,又小聲道:“那個女的我見過。上輪白霧他們比賽,碰到的是她,叫蘇涼。她把他們打得可慘……至於言靈,像是什麼詩文,不過我也有聽見她念羽毛舞……”
他們和白霧雖然是同族,但並不是一隊。彼此的情報策略也不共享。甚至因為同族的嫉妒,連白霧他們比賽的後續情況也沒有關注,反錯過了關於蘇涼的情報。
另一霧蜥蜴聽了,只一聲冷哼:“羽毛舞。難怪了。會用這種言靈的,能是什麼貨色。”
不想聽到他這話,走在後的選手卻有不樂了。
“喂,你們不懂能不能不要亂說啊?蘇涼用的言靈是‘古詩文’,今年特色言靈霸榜第一的。自己無知,埋汰別……再說,用用羽毛舞怎麼了?羽毛舞是傳播得很廣啊,誰不會兩句了。”
“是,我也會啊。難道我也不是了?”
“莫其妙。”
嘀嘀咕咕的聲音不住後傳,聽得霧蜥蜴一陣火大。他猛轉頭瞪向後方,巨大的尾巴一甩:“和你們說話了嗎?答什麼腔!”
尾巴撞在旁邊牆壁上,出砰一聲響。走在後方的幾個選手被嚇得一怔,齊齊閉了嘴。
霧蜥蜴哼了一聲,這才轉過頭,卻見他旁邊的同伴,上突然露出了古怪的神情。
“阿南啊,我忽然想到個事兒。”他拽了拽霧蜥蜴,壓低了聲音,“我們剛剛,是為了什麼和那個魚吵架啊?”
“因為她護著那羽啊。”被稱為“阿南”的霧蜥蜴愣了一下,回答道。
霧蜥蜴和羽向不對付。他們之所以要搞事,也不是真的搞不懂通關方法,只是想趁機作弄下,給那羽難堪罷了。
反正他們也不會下死手,裝著搞錯了設法打一頓。打完再假裝承認錯誤了。實在不,甩鍋給怪物,說自己被控制被蠱惑啥啥啥的……反正只要能揍到,不虧。
“對啊,我記著也是。”他的同伴喃喃自語,“可後那……他們是為什麼跟過的啊?”
阿南:“……?”
他一時愣住,不明白同伴在說什麼。卻見同伴不知想到了什麼,突然瞪大了眼。
“有,更要的……”
“這,到底是什麼時候,和我們混在一起的啊?”
……?
阿南第一反應只覺得這個問題古怪,剛要張口回答,卻現自己完全答不上。
因為他根本不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
……對啊,一開始一同動的,不他們同隊的三個嗎?什麼時候起,他們身後多了這麼多……
聽著身後不住傳的細碎腳步聲,阿南瞳孔微縮,心跳開始不由自主加快。
他們的老大在最前領著路。兩個年輕霧蜥蜴對視一眼,正準備上前提醒,卻見對方咒罵的聲音忽止,腳步也停下,正沉默看向前方。
似是被他的沉默所帶動,阿南不由自主閉嘴,嚥下了即將出口的話。
緊跟著,他的耳朵捕捉到了一陣聲音。
——一陣前方走廊拐角處傳的聲音,沉沉的、刺耳的,讓不由自主感到膽寒的聲音。
那是物接連撞擊,以及鐵鏈在上摩擦,出的聲音。
另一邊。
密室內。
“鐵女青絨,可以說是每個羽族的童年陰影。”
紅羽席坐,對著幾緩緩開口:“她的存在……嗯,應該算是虛構的吧?不過也有很多認為,她應該是真實存在過的物,只是被藝術加工了……”
青絨的故事,存在於每本童話書裡。據說,她是一個天有著特殊魔力的羽,擁有魔力的代價,是她的軀殼極其蒼老腐壞。
作為羽,青絨又有著追求美麗的天性。為了保持外表的光鮮亮麗,她無所不用其極。一開始是獵殺普通,用他們的鮮血沐浴,將他們的羽毛和皮膚縫在自己的身上。後覺得這法子太麻煩,她又改變思路,開始誘騙一有著漂亮外表的年輕羽,讓他們和自己交換身體。
她將那年輕的靈魂困在蒼老腐敗的身體中,看著他們無助又狼狽死去,自己則披著青春靚麗的皮囊走於世,內心感到無比滿足。
但這種辦法依舊不完美。換的身體只會老得更快。青絨不得不加快騙殺年輕羽的速度,她的跡,終於引起了們的警惕和憤怒。
一個富有智慧的藥師少女設法找到了她的蹤跡,並猜出了事情的真相。於是她故找到隱藏身份的青絨,向她炫耀自己年輕漂亮的外表。被她激怒的青絨故技施,將少女誘騙到自己的城堡中,施法和她換了身體;卻不知道少女在找她之前,早喝下了調配的藥水。
在青絨換進藥師少女身體後不久,藥水揮了作用。少女的羽毛和頭都開始脫落,皮膚變得乾癟,臉上長滿了可怕的斑點,肌肉則變得軟綿無力。早埋伏的鄉民們趁機衝了進,抓住了失去力氣的青絨,將她捆了起。
這樣,藥師少女以自己的容貌和壽命為代價,幫助大抓到了青絨。
然他們卻沒辦法殺死她——青絨雖然會變老變醜,但本身是不死之身。們無奈又憤怒,只能將她用鐵鏈捆了起,關進了迷宮的深處,讓她一個在這裡孤獨終,再也沒法出去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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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光是這樣,不足以平息一切——青絨能用眼神迷惑,出的聲音,也能讓迷失心智。為了徹底封死她的力量,們用毒藥毒啞了她的嗓子,又在她的上半張臉焊上了鐵皮具。因為怕她會自己解開束縛,們給她強加了沉的鐵手套,兩隻腳也被焊進鐵靴之中——“鐵女青絨”的字,正是由此。
此,鐵女青絨便一直以這副可怕的貌,獨自在迷宮裡遊蕩。因為鐵手套太過沉,她只能四肢著走路,身後拖著沉的鐵鏈。她的上半張臉完全被鐵皮覆蓋,下半張臉則滿是可怖的斑點……
“‘據說,鐵女青絨至今仍在那迷宮中徘徊著,待著獵物的到。她始終相信,在這個世界上,肯定存在著一具與自己萬分契合的身體,只要換進了那具身體,她再也不會被容易蒼老的特質折磨,能夠依靠自己的魔力,永遠保持青春靚麗——直到現在,她在鍥不捨找著那具身體呢’。”
伴隨著一句黑童話的標準結局,紅羽的講述落下了帷幕。
房裡一時陷入了沉寂。
過了一會兒,才聽娜菲遲疑開口:“呃……所以這,結束了?”
紅羽:“……昂。”
“……哦。”娜菲低頭扭了下手裡的伸縮棍,不說話了。
但她臉上的表情明明白白寫著——這?
一旁黑烏見狀,忙幫著補充道:“這個故事基本每個羽長都會給他小孩講的。講完了一般會補充一句,‘以後你要是不聽話,我把你扔到關著鐵女青絨的迷宮裡去’。……你想象一下那個畫嘛。”
哦……一旁蘇涼點了點頭。這樣她倒是有理解了。
對小孩說,確實是這最後一句威脅比較大。
“且我們的睡前故事可都是會長現畫繪本的。”紅羽接著道,“一邊講一邊畫,然後在講完的一瞬,刷一下把畫的青絨正像懟上……”
問哪個孩子被這樣一嚇能不害怕。晚上不做噩夢怕都是少的。
蘇涼:“……”
不是,你們確定那都是親爹媽嗎?這都什麼迷惑操作?
“咳!”娜菲見話題逐漸偏向親子教育,趕緊將話頭拉了回:,所以你們認為,我們現在所在的,是青絨的迷宮?剛才把紅羽到尖叫的那個,是青絨?”
“肯定是她!”紅羽非常確定,“我看到她正臉了!她……她比我爸爸畫得要恐怖,天哪。”
“……”蘇涼忍不住在心裡又質疑了一下羽的庭教育,上依舊一本正經,“,那起碼這個噩夢的內容是確定了。嗯……那它結束的條件是什麼呢?‘青絨’找到合適的身體?”
她說著,忍不住再次看向紅羽。
既然這裡是他的噩夢……那他很有可能被設定成了那具“合適的身體”。畢竟,沒有比自己成為怪物追殺物件更令恐怖的事了。
不過這樣一又牽扯出一個問題——方才那“鐵女”明明已經看到紅羽了。為什麼沒有趁機對他動手?
“這個……其實我自己也不確定。”紅羽搔搔腦袋,略顯遲疑道,“不過我猜,這應該和我的言靈有關吧。”
早在之前開這密室時,他已經完成了抽卡的步驟。他抽到的卡牌效果,同樣也是“隨機改換言靈”。紅羽知道在當前情況下沒有比“諸神之夢”更適合他的言靈了,所以寧願付出一分數作為代價,也要保住自己的言靈。
在遇上“鐵女青絨”時,他的言靈也確實揮了一作用——他召喚了一樹藤,將自己團團圍住,避開了鐵女青絨的視線。
蘇涼聽了,卻覺得有不對勁:“可你不是說,鐵女青絨的眼睛是被鐵皮遮住的嗎?”
也是說,她根本不是用眼睛看東西的。這樣的話,她又怎麼會被紅羽的樹藤給騙過去?
退一步說,算她能看見……一個啥都沒有的小廳裡,突然多出了一堆樹藤。這鐵女是傻子嗎,連這都注不到?
“所以我說,我也不確定啊……”紅羽偏了偏頭,“呃,或許她靠嗅覺找獵物呢?然後那樹藤的味道正蓋過了我的氣味……”
“那也挺怪的啊。”娜菲插口,“那她應該會察覺到多出的樹藤味道才對。”
眾彼此相望,思路一時都有被堵住。最後是黑烏看不過去,強推起了流程:“了了,別在一個問題上吊死。說不定這系統本有設定,怪物第一回合不殺呢?”
“比起這個,我們不如想想其他的。比如美夢的線索……”
黑烏說著,抬頭掃了眼四周:“有這個房。這圖騰和樂器,都不是羽族的東西……那它們到底是用幹嘛的?”
這可是事關通關的大線索,如果想明白了,說不定連美夢創造者都不用出現,他們自己能把這夢境給通了。
蘇涼聞言,卻只淡淡抬眸,視線看向了黑烏的身後。
“關於這點,你向她打聽打聽了嘛。”
黑烏:“……?”
他詫異回頭,只見凜星正坐在他的身後,默默啃著指甲。見他看過,她明顯嚇了一跳,耳朵都蹭豎起。
“當時在我們準備離開房時,是凜星偷偷告訴我,她想到了一個辦法,或許能讓紅羽進入這密室。”蘇涼繼續道,“‘密室不能讓紅頭的進入’,這麼刁鑽的規則,應該不是能隨便想到的吧?”
她起身走到凜星跟前,蹲下身望著她:“且我們回到現在,你一直在心不在焉啃手指甲……是想到什麼了嗎?沒關係的,直接說吧。”
凜星:“……”
“那個,我不確定……有可能我想的是錯的也說不定……”凜星瞧著更緊張了。
娜菲聽著都想上去撬她嘴了。一個兩個的,這個也不確定,那個也不確定,能不能了。
蘇涼朝她做了個稍安勿躁的手勢,繼續勸哄:“可你看,在你的幫助下,紅羽不是已經進了嗎?這證明你的猜測是對的。他活下了,你功勞巨大。現在,我們很需要你進一步的幫助。”
凜星:“……”
她抬眸看了蘇涼一眼,遲疑片刻,終於下定決心,放下了自己被啃得凹凸不平的手指甲。
“是這樣的。我懷疑……只是懷疑啊,這個密室,很可能和獸有關……”
“這裡或許是,一個只存在於傳說裡的,獸的寶窟。一個……保管著獸遺失文明的方。”
“在我們的語言裡,我們管那裡叫,塔羅拉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