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造夢機器

第二百四十二章 高階定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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造夢機器第二百四十二章 高階定製

"下午好,溫圖爾女士。見到你總是讓我歡欣鼓舞。"

約翰尼俯下身子,用臉貼了貼安娜-溫圖爾的左頰,雙手則放在對方的肩頭。他的動作輕柔謹慎,甚至帶著一絲虔誠,像是在與一位不怒自威的女皇施貼面禮一般。

"下午好,施瓦茨先生。"安娜-溫圖爾的嘴角稍稍上翹,露出了進入發佈會現場以來的第一個笑容。她把斑紋浮凸,卻明顯經過精心護理的手輕輕覆在約翰尼的肩頭,篤定地接受後者的致意。即使已經在紐約紮根數十年,安娜-溫圖爾那像是一寸寸斧鑿而成的精緻北倫敦口音卻沒有一點變調的跡象。

被遮擋住視線的溫圖爾並沒有注意到,與她擁抱的約翰尼並不像聽上去那麼鎮靜,他正側眼看著艾利西亞,與她無聲地進行著交流。

情況怎麼樣?約翰尼嘴巴一張一合,衝艾利西亞對著口型。

約翰尼今天特意讓艾利西亞專程接待前來觀秀的安娜-溫圖爾,不是沒有原因的。除了心思細膩的芝加哥姑娘之外,其他人似乎都無法承擔起這個艱鉅異常的任務。更重要的是,約翰尼瞭解艾利西亞對安娜-溫圖爾的崇敬,也清楚自己的助理小姐對時尚產業的一腔熱忱。他想要把艾利西亞儘可能地推到聚光燈下,幫助她積累基礎人脈,並最終為女孩搭起一塊通往成功之路的跳板。

如果一切進行得順利,他希望艾利西亞能在即將正式投入運作的星光時尚管理公司內找到屬於自己的位置。經過兩三年的鍛鍊,等艾利西亞完全熟悉了這個行業,有了獨當一面的能力,她便可以帶領自己的運營團隊,直接負責.1 Phillip Lim或者尼爾-巴雷特的品牌管理工作。在那之後,一旦...一旦艾利西亞在外面的世界找到了更適合她的發展機會,約翰尼也絕不會將她強留在身邊。

這並不是一時興起的想法,而是約翰尼已經思考多時的規劃。這將近兩年半的時間裡,艾利西亞一直陪伴在約翰尼左右,不計得失地幫助他為一個又一個的潛力新星完成夢想,完全忽略了自己的職業發展。沒錯,約翰尼-施瓦茨個人助理的職位報酬豐厚,有著紐約城內包括投資銀行分析師和律師在內,絕大多數職位都無法比擬的薪水與福利待遇。但私人助理畢竟只是私人助理,這份工作也許能讓艾利西亞-本內特成為八卦小報的常客,但卻無法讓她過上自己真正想要的生活——艾利西亞從來沒有跟約翰尼談過關於職業規劃方面的問題,事實上,每次無意間提及類似的事情,艾利西亞總會不動聲色地轉移話題,避而不談。

也許艾利西亞依然對自己的未來感到迷茫和困惑,也許逼迫她去做出選擇是一個痛苦而又讓人內心充滿折磨的決定,也許約翰尼根本無法想象離開艾利西亞的生活。但約翰尼明白,如果現在不推她一把,把她推出舒適區,那麼艾利西亞有可能一生都會是一個幫他人織夢的助理,沉浸在不屬於自己的美好幻境中,而荒廢了近在眼前的真實。

這並不意味著約翰尼不享受艾利西亞的陪伴,不管從工作能力、工作態度,還是...人格魅力上來說,這個芝加哥姑娘都是他遇到過的,最特別的那一個。事實上,如果有可能的話,他甚至願意一輩子都和她保持這樣親密無間的關係。但正因如此,正因為約翰尼看到了真實的艾利西亞,他才無法放任自己的私慾毀掉女孩的未來。

艾利西亞-本內特是上帝投到人世間的,為數不多的綺麗瑰寶。她需要的是一間堂皇的大博物館,一隻透明的玻璃箱,一張無垢的展示臺,以及無數狂熱忠實的欣賞者,讓她能盡情地散發迷人的光華,成為整個世界的熱門話題。而不是被鎖在一個黯淡無光的小隔間裡,淪為某個私人收藏家獨自欣賞的孤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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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乎是在一瞬間,無數不同的想法相互撕扯碰撞,呼嘯著闖進約翰尼的腦海裡。太多對立的情緒劍拔弩張地對峙著,讓他的腦仁有些隱隱作痛,一直掛在嘴角的笑容裡,也多了幾分連自己也無法解析的複雜意味。

一點兒也不好!

艾利西亞自然無從得知約翰尼內心的掙扎,現在的她能考慮到的只有手頭的工作。女孩兒輕輕蹙起眉頭,右手飛快地在脖頸前划動著,像是個被搶走玩具熊的小姑娘,一副鬱悶苦惱的可愛模樣。為了讓心中的Fashion Icon認可自己,艾利西亞提前兩週就開始做準備功課。她透過各種渠道多方問詢——包括與安娜-溫圖爾共事過的傑西卡-陳、拍攝過Vogue美國版內頁的勞拉-斯通和金塔-拉皮娜,還有女魔頭的三位辦公室助理——試圖完全掌握安娜-溫圖爾的性格、特點與偏好。安娜最愛的藏品是英國藝術家克拉莉斯-克裡夫(Clarice Cliff)彩色陶瓷罐系列、她欣賞艾莉-薩博和奧斯卡-德拉倫塔(Oscar De La Renta)的印花禮服、她極其厭惡Journey這個詞、她最喜歡的戲劇是1995年版的《天窗》(Skylight)、她絕不會穿全黑的服飾,也不會允許任何穿全黑服飾的人在她眼前停留太久...艾利西亞以準備SAT的認真勁兒鑽研著安娜-溫圖爾的方方面面,期望能得體而討巧地獲得她的賞識,甚至是喜愛。

但遺憾的是,即使是艾利西亞這樣的忠實追隨者,也嚴重低估了安娜-溫圖爾在時尚工業內的影響力。從倫敦到紐約,從米蘭到巴黎,每一位時裝模特、攝影師、設計師,對她的性情好惡都瞭若指掌。與安娜有過接觸的各色人等中,除了亞歷山大-麥昆和奧斯卡-德拉倫塔這種業已成名的時尚大鱷之外,幾乎每個人都是抱著'我得讓她欣賞我,說不定她會幫助我成為時尚標杆';的心態跟安娜交談的。在這樣的情況下,安娜-溫圖爾自然不會被艾利西亞那點兒對她來說有些乏味的準備工作所打動。事實上,每個人都在她面前穿著色彩斑斕的印花禮服,小心翼翼地避開任何與Journey有關的詞,總是有意無意地引用《天窗》裡的臺詞,已經讓她厭煩透了。

因此,對艾利西亞,安娜-溫圖爾惜字如金,連面部表情都欠奉。即使這個芝加哥女郎的形體、著裝、氣質與談吐都很合她的胃口。

"我相信你已經跟我的助理本內特小姐很熟悉了。"約翰尼心領神會地點點頭。他站直身子,看看艾利西亞,又看看安娜,保持著他禮貌而不失熱情的適度微笑,"非常優雅的淑女,不是嗎?抱歉,我總是忍不住要炫耀我有一個多麼出色的助理。"

"謝謝你,約翰尼。"

約翰尼話語裡的'推銷';意味十分明顯,就像是要把'艾利西亞-本內特是個好姑娘';這個想法硬塞進安娜-溫圖爾的腦子裡似的。聽到約翰尼直白到太過露骨的誇讚,艾利西亞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意識到自己的失態,艾利西亞連忙向安娜和坐在安娜身旁的老人投去一個抱歉的眼神,隨後,她將感謝的目光轉到約翰尼那兒,輕輕頷首,笑意盈盈地默聲說道。

"啊,是的。著裝很得體...甜美的姑娘。"安娜瞥了一眼艾利西亞,擠出一絲幾乎看不見的微笑。沒過幾秒,安娜便輕舒一口氣,將整個身子都向右側傾去,"感謝你的兩份邀請函,約翰尼...不過我的丈夫對時尚界的事情一點也不關心,所以我帶了一位朋友來參加你的發佈會。請讓我來為你介紹,坐在我身邊的這位是..."

"卡爾-拉格斐(Karl Lagerfeld)。"約翰尼隨著安娜的話語節奏,悄聲念道。他深吸了一口氣,目光迎上那只墨鏡下掩藏著的深邃眼眸,緩緩伸出了右手。

"拉格斐先生,能邀請您來到現場,是我的無上榮幸。"

"你好,施瓦茨先生。"就像安娜-溫圖爾一樣,卡爾-拉格斐對他的家鄉口音總是無比鍾情。在巴黎生活了三十來年,每兩個季度都會來紐約住上一兩個月,幾乎從不回故土漢堡的拉格斐,依然操著一口濃郁的德國腔調。說英語時,卡爾-拉格斐的德國背景更是表現得淋漓盡致——他幾乎不抬動上唇,所有的W和Wh的發音都由V來代替。大部分單詞,即使是只有幾個字母的簡短詞彙,也都說得含糊不清,像是在低聲嘟囔似的。更要命的是,這位德國老人的語速飛快,讓他的話變得像咒語一樣晦澀難懂,"我很樂意來這裡...Hmm,安娜告訴我.1 Phillip Lim是個值得關注的品牌。在時尚方面,我相信我這位朋友說的每一句話,嗯。"

除口音以外,卡爾-拉格斐的說話方式也極有特點,右手不停收緊再攤開,看起來像是在米蘭這個義大利城市學到的習慣。已經七十四歲的他聲帶逐漸鬆弛,變得衰老而不受控制,每說完一個短句,他都要清清喉嚨,才能將對話繼續進行下去。

不過,即使已經進入遲暮之年,外表和言談都不再犀利,卡爾-拉格斐卻依然能保持優雅的特質與凌厲的氣場。在這一點上,他和他年輕二十歲的好友安娜-溫圖爾有異曲同工之妙。

"感謝你,溫圖爾女士...真的非常感謝。"約翰尼斜倚在T臺邊緣,雙手合十,舉到胸前,用不含一絲雜質的,真誠而又感激的眼神注視著安娜-溫圖爾。時尚女魔頭在絕大多數人面前都不近人情,極為冷酷,但唯獨對他,卻是百般提攜。不僅有意給SMM的模特登上Vogue美國版的機會,在Met Gala上為約翰尼提供最佳席位,半公開地為他的時尚事業背書,還在紐約時裝週期間,帶著另一位時尚界的魔王卡爾-拉格斐親自蒞臨.1 Phillip Lim的發佈會...安娜對他的時尚事業發展起到了如此巨大的推動作用,以至於約翰尼根本想不出任何報償她的方式。他只能感激而又充滿愧疚地全盤收下,期待將來羽翼豐滿時,能夠為這位時尚女王獻上一頂璀璨的皇冠。

"不要光感謝我,施瓦茨先生。卡爾才是真正對你感興趣的那一個。"安娜-溫圖爾的表情似乎與面對艾利西亞時沒有什麼變化,但只要細心觀察就會發現,她眼角四周的褶皺加深了一些,嘴角也翹起了更大的弧度。安娜-溫圖爾不指望約翰尼-施瓦茨能對她的事業有什麼幫助,事實上,做到她這種程度,任何形式的外部推動都已經失去了意義,能夠讓她更近一步的,只有自己。安娜只是很欣賞眼前這個舉止得當的孩子...沒錯,對拉里-施瓦茨二世的感激之情的確是讓她向約翰尼伸出援手的初始原因,但經過一段時間的接觸,安娜的想法卻從原本慈善式的救助,變成了對未來力量的投資。約翰尼-施瓦茨彬彬有禮,卻從不刻意討好自己;尊敬她的權威,卻絕不屈從於她的權威。這樣懂得如何遵從社會規則,但始終不盲從規則的人,才是安娜-溫圖爾最喜歡的——她自己就是這樣的人。除此之外,約翰尼在時尚方面的每一次商業決策都被證明是成功的,從堅持小型精英化運營,到戰略放棄主流商業界,進軍高階時尚,他的每一步都走得看似冒險,卻無比穩健。一家成立不到三年的模特經紀公司就有三位世界前五十大超模,登上過全球範圍內幾乎每一個著名高階時尚雜志的封面,更在四大時裝週上拿到了走秀大滿貫。即使有安娜-溫圖爾的暗中背書,這樣的成績也足以讓人感到非常滿意。

安娜-溫圖爾和卡爾-拉格斐都討厭劇烈的變化。他們對iPhone一類的智能手機的嫌惡,是用語言難以表述的,時至今日,兩位走在時尚浪潮尖端的大師也依然執著地使用著翻蓋手機。時尚界的女魔頭和大魔王,也都算是毒舌至極的冷血人物。安娜-溫圖爾可以把辛蒂-克勞馥的照片扔進垃圾桶裡,用一句'她不過是辛蒂-克勞馥,而我是安娜-溫圖爾';將這位超模的經紀人趕出大樓。卡爾-拉格斐同樣傲氣,當被問及為什麼從來沒有僱傭過海蒂-克魯姆時,他只是冷哼了一句'我從沒聽過這等人物,她在巴黎一點名氣也沒有';,便提前結束了採訪...但討厭劇烈的變化並不意味著他們拒絕改變,直言不諱營也不代表兩人就會無情地貶低和挖苦每一個有志於時尚的人。他們樂意看到時尚工業向前發展,不過必須得按照讓他們舒適的步調來。換句話說,他們想要的'改變';,不是他們需要適應的劇烈革命,而是由他們指揮的世代更新。只有這樣,他們苦心經營的時尚帝國才能歷久彌新。

因此,像約翰尼這樣溫和謙遜,看不到稜角,但卻依舊銳意進取的年輕人,便成為了他們最鐘意扶植的物件。畢竟,以勝利者的形象留在史書上的不是遠征俄國的拿破崙、不是乾坤獨斷的克倫威爾,也不是奧爾良血與火的聖女貞德。和平政變統一亞平寧半島的朱塞佩-馬志尼(Giuseppe Mazzini)、用筆桿建立聯邦的本傑明-富蘭克林,還有印度憲法之父安貝德卡爾,才是真正深刻改變社會面貌的偉大人物。自九十年代伊始,愈演愈烈的零號模特運動依然是主宰時尚界的審美風尚,但隨著勞拉-斯通的橫空出世,安娜-溫圖爾和卡爾-拉格斐似乎都嗅到了一絲變革前夜的味道。作為一名擁有六號身材、豐滿胸脯和寬大牙縫的模特,勞拉幾乎背離了高階時尚的所有基本準則。以世俗的觀念來看,她是高階時尚界不折不扣的異端。不過,擁有勞拉-斯通的SMM並沒有急於向人們展示勞拉-斯通的獨特之處,作為公司擁有者的約翰尼,也從沒有在公開場合為勞拉的身形辯解,或者批評時尚界的病態審美。他們小心翼翼地走在一觸即碎的冰面上,遵守時尚界的遊戲規則,但卻與此同時用實際行動潛移默化地改變著業內對大號模特的看法。

這個年輕有為,富有權勢的上東區富豪,也許真的能成為這個世代社會變革的領軍人物,帶領全球時尚產業擁抱一種完全不同的審美觀念,為世界書寫對美麗女性的嶄新定義。

即使約翰尼的'勞拉-斯通';實驗失敗,這位知名度極高的上東區富豪也是值得釋出善意的。花費五千萬美元購入.1 Phillip Lim 50%股份,一千五百萬美元吃進50% 尼爾-巴雷特股份的他,是當今時尚界風頭最盛的天使投資人,大多數獨立設計師夢寐以求的理想合作物件。

在這樣的情況下,無論是安娜-溫圖爾,還是卡爾-拉格斐,自然都不會對約翰尼顯示出絲毫的敵意。兩位站在時尚世界巔峰的王者不需要透過打壓新人的方式來發展自己的事業,更何況,約翰尼-施瓦茨投資的模特經紀公司和設計師品牌對他們的事業與利益構不成半點威脅,甚至還有一定的依存關係。

當我與敵人交朋友的時候,我不就消滅他們了嗎?

亞伯拉罕-林肯的名言,適用於這個世界的任何一個角落。

"香奈兒上個月在巴黎舉辦了高階定製服裝展,有六位..."

"七位,溫圖爾女士。"約翰尼微笑著糾正,"是七位模特。"

"有七位模特,都參加了卡爾的展示。他現在對你的SMM非常感興趣,這次來參加發佈會,主要是為了看看你的新鮮血液。"

"來高階定製時裝週是個聰明的選擇,施瓦茨先生。"卡爾-拉格斐接過話頭。他雙手交疊,優雅地半掩在腹部,笑容與安娜-溫圖爾的一樣,淺得幾乎讓人無法辨識——也許是因為這些時尚巨擘都太過注重外部修飾,而忽略了本我的表達,"紐約太商業化,倫敦純粹為了噱頭,米蘭日漸式微,巴黎的成衣也太過匠氣...只有高定周,才是高階時尚圈的盛會。你的模特素質不錯,不僅是我,其他的高階定製設計師們也很欣賞她們的才華和職業素養。"

"我從讓-保羅-高緹耶和克里斯蒂安-迪奧也聽到了正面的反饋。"安娜-溫圖爾抿抿嘴唇,附和道,"你應該堅持出現在高定的秀場上。你不會賺到很多錢,但全世界的時尚雜志編輯都會注意到你。"

顧名思義,高階定製(Haute Couture)以'量身訂做';為主要賣點,它吸引的客戶群,都是年收入至少一百萬美元以上的成功人士。只有由服裝設計師在私人工作室中量體裁衣,按照每個人的形體特點手工製作的服飾,才能被稱為是高階定製時裝。當然,並不是每個裁縫鋪都能被稱為是高階定製的,對於這個詞彙,法國工業部有著嚴格的定義——想要成為高階定製,設計師必須在小巴黎二十區的範圍內開設一間工作室,僱傭十五到二十名手工匠人,以及至少三位展示室模特。除此之外,設計師必須有能力接收每位私人客戶,並以嚴格的手工製作程式為其生產時裝。更重要的是,他們必須得獲得高階定製時裝週的邀請,在每年的一月和七月出現在高定周的舞臺上,向全世界的私人客戶展示最新一季的日裝與晚裝。

正是因為這種嚴苛的標準和極端排外的思維,使得高階定製的頭銜極為珍貴,很少有品牌能夠數十年如一日地保持會員席位。巴黎世家、朗文和伊夫-聖勞倫都曾經叱吒高定舞臺,但品牌的總體營業收入卻不足以支撐他們每年投入鉅額資金來打造一場百分之百虧損的奢靡展會——稍微對時尚工業有些瞭解的人都知道,奢侈品牌很少能在服裝銷售上賺到錢,特別是高階定製時裝。從利潤率上來看,時裝的盈利能力並不低,去年由培生教育出版公司(Prentice Hall)出版的時尚零售市場報告顯示,百貨專櫃男裝的平均利潤為55%,而女士服裝則是65%。成衣的平均價格通常是奢侈品牌產品線中最昂貴的之一,很難吸引到大量客戶購買。更重要的是,成衣具有極強的時效性,每年都有至少兩季新品推出,保值性也不如可以持續升值的皮包。因此,只有保證香水、手包和腰帶這種成本較低而附加值較高的配飾銷售額,才能讓品牌持續盈利。

所以,除了部分專注於高階定製領域的個人設計師之外,只有少數運營極為成功的大品牌才能養得起一家高階定製工作室。時至今日,法國高階定製委員會的正式成員也只有十一位,安娜-溫圖爾提到的讓-保羅-高緹耶和克里斯蒂安-迪奧,以及卡爾-拉格斐的香奈兒,都在此列。除此之外,來自黎巴嫩的艾莉-薩博,以及來自米蘭的三巨頭華倫天奴、喬治-阿瑪尼和範思哲,則是僅有的四位海外會員。

無論從規模、知名度還是吸金能力上來說,展示高階定製時裝的巴黎高定周都無法與成衣為主的巴黎時裝週相比。但高階定製時裝週的門檻更高、服裝剪裁更加精細、設計感更強,從純粹的時尚藝術角度來說,高階定製時裝週的水準無疑比需要兼顧大眾審美的巴黎時裝週高出不少。巴黎高階時裝週的主題,通常能對一個月後舉行的成衣時裝週產生很大的影響,對雜誌業的影響更是深刻。就像大家所知道的那樣,時尚雜志的核心刊物是每年的八月刊,而各家雜誌八月刊的內容,以及它們啟用的模特,都與巴黎的高階定製時裝週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絡。

之前的兩年,SMM都沒有接觸巴黎高定界。高階定製時裝週能支付給職業模特的酬勞,還不到成衣時裝週的三分之二,每季度發佈會的總數量,日裝和晚裝加在一起也不超過四十場。與其分散精力做吃力不討好的無用功,不如把全部精力放在二月和八月聲勢浩大的巴黎時裝週上。不過,在修改發展策略之後,SMM開始對高階定製產生了興趣。而高階定製界,也對近來聲勢正盛的SMM有些好奇。

創始人離世後設計風格愈發'璀璨';的範思哲挑中了金髮美人坎蒂絲-斯萬內普爾。約翰尼心愛的糖糖當天發佈會上就像一隻印加黃金娃娃,全身上下都冒著金光——高階時裝週上基本不會出現誇張的配飾,但一條鎏金色的及地晚禮服,就已經足夠耀目了。整件禮服都由絲綢製成,而在小腹與胸脯部分,三位手工匠人則花了兩個月的時間,縫上白金色的細線,組成了抽象而立體的範思哲女妖影象。坎蒂絲也許不是高階時尚界眼中的完美女人,但在絕大部分普通人的眼中,她絕對是病態的模特圈中為數不多的Eye Candy。紅潤飽滿而不下陷的臉頰,健康勻稱而不瘦削羸弱的身材,來自南非農場的她,與這個東歐仙女唱主角的秀場氛圍格格不入。

"我說過她不適合高階時尚的。"傑西卡-陳這樣評價坎蒂絲,"SMM旗下的任何人都能在這個領域取得成功,只有坎蒂絲不行...她太完美,又太不完美了。天啊,這句話真奇怪。"

"看來我們對高階時尚的定義不同,我的朋友。"約翰尼則笑著做出回應。

"世界上觀看人數最多的時裝秀,在我看來就是最高級的時尚...高定周只是為她熱身而已,年底維多利亞的秘密時尚秀,才是她真正的舞臺。"(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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