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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我們狼狽的婚姻

第四章 不可越線的原則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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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我們狼狽的婚姻第四章 不可越線的原則問題

在婚姻中,如果說一方不夠體貼,不能理解對方,屬於尚能協調的人民內部矛盾,那麼,第三者的出現,則屬於敵我雙方的階級矛盾,屬於原則問題。

真正的問題在於,你認為的“小三兒”,真的就是破壞你婚姻的那個人嗎?還是說,讓“小三兒”來為自己失敗的婚姻埋單,是一個合情合理、冠冕堂皇的理由?

今天週末,張雅威在廚房中為自己準備飯菜。李忠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中午十二點了。

李忠看到周邊陌生的環境,顯得很詫異,頭疼欲裂,眉毛緊鎖。

“這是哪啊?”

“這是我家,不,現在來說,這是我和季文慧家。”

張雅威一邊攪拌鍋裡的湯,一邊翻了翻鍋裡的菜。

“文慧家?我怎麼會在這兒?”

“合著您全忘了?昨天晚上和她喝到爛醉如泥,我那前妻居然將你帶到家裡來了。”

“我昨天沒和文慧在一起啊?”

“那我就不知道了。”張雅威撇撇嘴聳聳肩膀。

李忠從沙發上站了起來,剛一走,還打了個趔趄。他捂著腦袋對他道謝,“謝謝您,對了,替我轉謝文慧,我先告辭了。”

他頭都沒抬,“走啊?慢走啊……”語氣鄙夷中略帶洩憤。李忠剛想開門,門就開了。是剛從醫院回來的季文慧,她看見他要走,並且一副倦容,臉色也不太好看,就關切地問,“你怎麼了?是不是頭疼啊?”

他手扶著額頭,又打了個趔趄。季文慧扶住他,讓他趕緊在凳子上坐下來。

“我給你找止痛片去,你稍等一下。”

她光著腳跑進客房裡,在抽屜裡翻出了止痛片,又跑進廚房倒了一杯白開水給他端過去。

李忠接過藥,仰頭吞了下去。有氣無力地站起來,捂著腦袋說,“文慧,真是給你們添麻煩了。我先告辭了,律師事務所裡還有很多事情要處理。”

“你看看你現在這狀態,開車肯定不行吧?不如我送你吧。”

“這樣也好,那就麻煩你了。”

李忠把車鑰匙遞給季文慧,在廚房中偷聽的張雅威跑了出來,“別介啊,她這剛從醫院伺候病人回來,熬了一夜了,開車也很危險啊。”

“哦,也對,那你別去了,我自己能行。”

季文慧顯得很尷尬,白了一眼圍著圍裙的張雅威說,“我沒問題的,還是我送你吧。”

“得了得了,我看還是我送李先生吧。雖然咱倆這婚是離了,但我也不能這麼沒人情味兒吧?明知道是冒險的事兒,還讓你去幹,那也太不是東西了。”

“算你有點良心,那好吧,就讓我前夫代勞送你回去吧。路上小心,到了給我打個電話。”

張雅威接過車鑰匙,不屑地說,“哎喲,可真夠細心的。行了,別卿卿我我的了,趕緊走吧,我回來還得吃飯呢……”

李忠尷尬地點頭一笑,跟著張雅威出了門。

兩個男人坐在車裡一句話也不說,沒有交流,空氣像果凍一樣凝結。張雅威看著前面的路,手握著方向盤,神情嚴肅。李忠看看他,笑著搖了搖頭,終於開口說話,“其實你沒必要對我針鋒相對的,我和你妻子的關係很單純。”

“嗯?我有嗎?對了,那是我前妻。”

“我能看出來,你還是很愛她的。既然這樣幹嗎還要離婚呢?”

他看了他一眼,又望著前面的路,眼神一片茫然,沒有說話。其實他只是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他這個問題,是呀,他這麼全心全意地愛她,當初為什麼要離婚呢?這也是他一直深思並且到現在也沒想透的問題。

車慢慢停在律師事務所的樓下,張雅威從車上下來,將鑰匙扔到李忠的手中,“那就這樣吧,我先走了。”

“不上去坐坐嗎?今天謝謝你。”

“這點小事兒,何足掛齒呀。那我先走了。”

“對了,我能追她嗎?我是說,你前妻……”

已經走出幾米遠的張雅威停下了腳步,怔了一會兒,顯得一副無所謂的樣子,聳著肩膀說,“我覺得你沒必要跟我說吧?我和她沒關係了,無權干涉她的私生活。”

李忠紳士地低著頭笑了笑,點頭。

今天季文慧收到一個文件袋,裡面記錄的全是葉子的資料。年齡、小學、初中、大學、什麼時候畢的業、和什麼人有過瓜葛、甚至連什麼時候破的處都寫得那麼詳細……

這讓季文慧不禁打了個寒戰,現在的調查公司,只要你肯出錢,都能把你祖宗十八代的前科翻出來。這也不禁讓她擔心,她既然能去調查葉子,那她暗地裡有沒有調查過她呢?假如沒有調查過的話,那她怎麼會知道自己的家庭住址,張雅威再傻,也不至於把家庭住址告訴她,讓她找上門來,他這不是自找麻煩嗎?那麼葉子找上門來,肯定是暗中調查了他們的生活,上門挑釁囉?

女人的猜疑心真的很可怕,她居然被自己的猜測氣得渾身寒毛都豎了起來,恨不能現在就找到葉子,然後狠狠地給她一巴掌。

女人腦中閃出的第一個想法,肯定能驅使她一直這麼想下去,這個想法將在她的心中生根發芽,即使不是那麼回事兒,她也會一直這麼想下去,直到這根芽兒在她的心中長成一根毒芽兒,毒害了她的思想,驅使她一定要將這個想法證實一下,或者給她恨的人一個教訓。

季文慧認為張雅威之所以肯和她離婚,就是他在外面有了情人。小賤人還用丈夫的手機給她打電話挑釁,離婚後找上門來羞辱她,丈夫還為了她不顧自己的感受,追出去找她……

她想起這些,就恨得牙癢,她拿著資料袋自言自語,要是不教訓一下葉子的話,那麼我也太慫了。

於是,就又有了後來混亂的一幕。

季文慧找到了葉子租住的小旅店,闖進去挨門敲,一邊敲還一邊大叫著,“葉子,你給我出來!”

葉子聞聲從二樓的一個房間裡探出頭來,看見氣憤的季文慧,一臉茫然。她看見葉子探出頭來,趕緊跑上二樓,一把將只探出一個頭來的葉子從屋子裡拽了出來,上去就是一巴掌,“賤人!”

這一巴掌下去,打得葉子整個人都懵了。小旅店的租客都從房間裡跑出來看熱鬧,沒一會兒時間,她們倆就被人群包圍了。葉子捂著臉,眼淚汩汩地落下,“你為什麼要打我?”語氣細小又委屈。

“你說為什麼?你這個小賤貨,破壞了我的婚姻,還找上門去挑釁,難道我不該教訓你一下嗎?”季文慧抱著肩,一副咄咄逼人的樣子。

“大家給評評理,這個小賤人,勾引我男人。我們離婚之後,還找上門去羞辱我,想把我從家裡趕出去!我和我男人的財產還沒分清呢她就這麼囂張了!”

旅店裡南來北往的租客開始交頭接耳地議論起來。大家都對季文慧投去了同情的眼神,而看葉子的時候,眼神中更多的是鄙視。

“不是!不是她說的那樣的,我和她丈夫沒關係!你這個女人,幹嗎一直纏著我不放?”葉子也不知道哪來的膽子,居然將季文慧推倒在地。

季文慧哪是受屈的女人,站起來,擼起袖子一把抓住了葉子的頭髮,和她扭打了起來。葉子明顯比她小一號,真正動起手來,哪裡是她的對手?季文慧坐在她的肚子上,巴掌唾沫一起上,又啐又打,打得葉子只剩下了流淚和疼痛,蜷縮在那裡捂著臉不動彈。

“看,流血了!”

不知道是誰叫了一聲,開始有好心人試圖將她們分開。

“別打了,別打了,這個姑娘流血了,好像是流產了,再打就出人命了……”

季文慧這才清醒過來,停手,再看看被坐在屁股下面的葉子,已經疼得直咬嘴唇,血點點地從下體流了出來,流在她白色的長裙上,顯得那麼扎眼。

季文慧的腦袋一下懵了,周邊的人都嚷嚷,出人命了,趕緊報警……

警車的鳴笛聲劃破了寂靜的天空。警察給季文慧銬上手銬的時候,她還在掙扎,“不是我,是她!她是小三兒,第三者!你們應該抓的是她!”

警察吼了她一聲,“你最好配合點,要不然我們就告你妨礙公務!”

“警察同志,我是冤枉的,她破壞了我的婚姻,她是‘小三兒’啊……”季文慧苦苦哀求。

“你有什麼證據證明人家是‘小三兒’,你看你把人打的。你呀,就等著吃官司吧!”

警察將她硬拖下樓,自始至終季文慧都在掙扎,她喊著、叫著。就是沒有人肯聽她解釋。

警察將她帶走之後,救護車馬上又拉走了葉子。

今天張雅威的心情不錯,因為前妻早晨起來沒有唸叨他的不是,也沒有提讓他從房子中滾出去,昨天她還跟自己說,岳母的病情有所好轉,再過一週就能出院了。

所有的事情都在往好的方向發展。他覺得,起碼不會再繼續惡化下去。

他坐在辦公桌前批閱今天的檔案,第一個簽名還沒簽下去,手機就響了起來。他紳士地接起電話,“喂,您好,哪位?”

“你是季文慧的前夫嗎?”

“對,請問有什麼事情嗎?”

“我們是公安局,你前妻將一個叫秋葉子的姑娘打了,人家姑娘被她打得住院了,你看看有沒有時間來公安局一下?”

“什麼!警察同志,您跟我開玩笑呢是嗎?”

“你有病吧?這事兒我們能跟你開玩笑啊?你還是趕緊來警察局吧,順便通知她的家人!”

警察掛掉了電話,張雅威拿著手機,眼睛直愣愣地看著前面,就這麼愣了十多秒。接著手機又響了起來,他激靈了一下,接起電話,“哪位?”

“哦,我們是醫院!你是秋葉子的男朋友嗎?”

“什麼?”

“秋葉子流產了,需要做個小手術,你能不能過來陪一下?”

“誰告訴你我的電話?”

“廢話,當然是你女朋友了!你這個男友是怎麼做的?女朋友出了這樣的事情居然一點都不擔心,你最好趕緊過來!”

張雅威噌地從辦公室躥了出去,吩咐秘書處理今天上午的事情。他跑下樓,發動車子的時候犯難了。他是該先去警察局,還是先去醫院呢?

他狠狠地砸了一下方向盤,這個季文慧,怎麼能做出這樣的事情呢?太過分了!

張雅威發動車子,開上了去醫院的路。

醫院消毒水的味道嗆得他喘不上氣來,張雅威有個毛病,就是進不得醫院,天生暈藥味。

不過這次他顯得特別勇敢,一口氣衝到了二樓產科,氣喘吁吁地進了門診的門,一個個大肚子孕婦都用驚詫的眼神打量他。

“秋,秋葉子在哪?”

“喂,你就是秋葉子的家屬吧?她現在正在手術呢,你在外面等一會兒吧,很快就能出來。我說你這個男人真是,女朋友懷孕了也不知道。真是可惜了這個孩子……”

一個穿著粉色護士服的女孩兒嘮嘮叨叨跟張雅威說了這些。

五分鐘後,葉子被剛剛那個小護士從手術室裡攙扶著出來,一看見張雅威她的眼淚就像決了堤的河壩,止也止不住了。

張雅威不知道該如何安慰,攙著她的胳膊,眉毛緊鎖。

“小姐,還是給我們安排住院吧!”

“不用住院了,這是小手術。回家慢慢調養就好了,現在醫院的床位緊張,騰不出多餘的床來,記住每天帶她來打一瓶點滴,你們可以回家了。”

“葉子,大哥對不住你。是我沒管好妻子,大哥給你賠不是!”

葉子哭著搖搖頭,捂著肚子一副痛苦的表情,“這個孩子本來就不該來到這個世界上,你救了我一命,我又還了你一命,這樣我心裡反倒踏實了。”

張雅威頓時覺得壓力好大,沒想到葉子這麼弱小的女子,能說出這麼剛烈讓人寒戰的話來。

“你給我個你家人的聯繫方式,我幫你聯絡他們好嗎?”

“不,我沒家。我在這個城市就認識你,所以,我才給你打了電話。絕對沒有要藉著這個事情威脅你的意思。你把我送到以前住的小旅店吧。”

“那怎麼能行?小旅館的衛生條件那麼差,你現在還處於休養期,不能住在那種地方。你真的沒有其他朋友或者家人了嗎?”

“沒有了……”

葉子低著頭,眼淚就要掉下來了,樣子很是落魄可憐。這下可讓他犯難了,於情於理都不能把她再丟回那個小旅館中,本來以為再也不會和這個“問題女人”有交集,沒想到季文慧居然會幹這麼蠢的事兒,鬧出了“人命”不說,還一下子又把張雅威和葉子聯絡在了一起,他們三個現在就像一根繩上的螞蚱,誰動彈一下,都要把另外兩個人拖得傷痕累累。要說這場事故,大家都是受害者,沒有誰對誰錯,事情偏偏湊得這麼巧,巧得讓張雅威都覺得可笑。

他將自己的外套脫了下來,披在她的肩膀上。這樣就能擋住她裙子上的血跡。

“這樣吧,你去我家住吧。我把房間騰出來給你住,等你的身體調養好了,我再送你回家。”

“這?你的妻子怎麼辦?她看見我,還是會生氣的。你那我不能去。”

“你先別管她好嗎?她把你打成這樣,於情於理,我們都該照顧你的。你不追究我們的責任,我們已經感激不盡了,相信她會明白這個道理的。再說,我和她已經離婚了,我帶個朋友回家,她也沒有權利說什麼。”

“可是……”

“別可是了,你跟我走吧,我還得去警察局呢。對了,你要不要跟我去一趟?跟警察說說,這事兒你不追究了?”

葉子有氣無力地點點頭。

去警察局已經是兩個小時以後了。他開著車,帶著葉子去給前妻開脫。這樣的事情,還真是新鮮。

坐在審訊室的季文慧蓬頭垢面,樣子落魄。

警察詢問葉子,“你怎麼自己來了?我們正要派人去錄口供呢,對於季文慧對你的傷害,你打算告她嗎?”

“不,我不告她。請你們把她放了吧?”

“你可得想好了,真的不追究她的責任嗎?”

“我想好了,不追究了,請您放了她吧……”

所有人都用一種匪夷所思的眼神看著她,也許大家都覺得這個女孩兒腦子進水了,就算不走法律程式,也能要求賠償一筆損失費。或者,他們三個之間,真的有說不清楚的關係吧。

葉子在筆錄上籤了字,警察進了審訊室,“季文慧,當事人不追究你的責任,你可以走了。下次記住,不要再有這麼過激的行為了。你這屬於擾亂社會治安。”

季文慧有點不敢相信,走出審訊室卻看見張雅威和葉子坐在一起,她恍然大悟,原來是兩個人做賊心虛,他不但沒有來警察局,而是先去了秋葉子那裡。對了,孩子,她肚子裡的孩子是誰的?張雅威的?她渾身的刺兒又要豎起來了。她大步流星地走到他們兩個人面前,指著他的臉罵,“你這個偽君子!還說和這個賤人沒關係?你怎麼解釋她肚子裡的孩子?我和你結婚五年,你都沒有下決定要生孩子,你居然種到她肚子裡一個孩子……”

秋葉子轉過臉去,看到她那張蠻不講理的臉就生氣。他低著頭什麼也不說,拽著她的胳膊就往外走,秋葉子跟在後面,不言不語。他將她丟進車裡,秋葉子也跟著坐在了後面。

“你倆什麼意思,這是要合起夥來對付我嗎?”

張雅威一隻手握著方向盤,一隻手捂著臉哭了起來,“文慧,我求求你了!我和這個姑娘真的一點瓜葛都沒有!她真的只是我救過的一個女孩兒,你為什麼就不能相信我呢?難道我們之間五年的婚姻,還抵不過你的猜忌心嗎?為什麼?事情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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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大男人居然在兩個女人面前哭出聲來……

季文慧轉過頭去看看秋葉子,秋葉子轉過頭去看向窗外。她倆誰都沒有說話。

車開到了樓下,季文慧莫名其妙地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後座的秋葉子,“怎麼?她還要跟我們回家嗎?”

“是啊,她一個孤苦伶仃的女孩子,又剛剛做了手術,難道我們不該照顧照顧人家嗎?”

“還說你和她沒關係,都要把她帶回家了。你是想氣死我嗎?”

秋葉子聽了這話,開啟車門就往下走。

“季文慧,你非要把事情做得這麼絕嗎?是你傷害了人家,人家肚子裡的孩子都沒有了,你還想怎樣?”

張雅威趕緊下車,追著捂著嘴巴流著眼淚一路小跑的葉子。因為剛做完手術太虛弱,秋葉子打了個趔趄,昏倒在地上。

他抱著她上樓,季文慧趕緊走在前面幫他們開門。他抱著她徑直進了臥室,將她放在床上,“文慧,你幫她換件乾淨的衣裳吧,我去給她熬點雞湯。”

“好。”她顯得很不情願,可還是動手幫她脫下了髒裙子。她將自己的裙子給她穿上,沏了個熱水袋放在她的腳下。在她的身邊坐了一會兒,見她呼吸均勻,沒有異樣就出來了。

“我去看我媽了,好好照顧她吧。”季文慧衝著廚房叫了一聲。

“文慧,給我半個小時好嗎?我們聊聊。”

她坐在張雅威的對面,中間隔了一張茶几,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他們的對話由以前的相擁而談,變成了現在的兩邊互望。遠的不只是距離,還有心。

婚姻是一個大染缸,將缸裡的男男女女染成了各種各樣的彩色。但也有一個染缸,裡面盛滿了黑色的染料,季文慧不小心掉進了這個染缸裡,連心都給染成了黑色。當她對自己的婚姻無望,對張雅威不再信任的時候,就斷定了她的不幸福。

她低著頭,眼神空洞又無望。他十指交叉,沉默了一會兒,開始說話,“我不知道我們到底是為了什麼會變成這樣?也許是我沒有做到一個丈夫應該做的,你不說我哪裡做得不好,我就永遠也不明白,我到底是哪裡出了錯。公司給我的壓力很大,假如今年業績不翻一倍的話,我將會被掃地出門。我也許在家裡做得不夠好,我承認在這方面我的確做得很自私。我不該把所有的家務都丟給你幹,更不應該冷落你。”

“關於屋裡躺著的那個姑娘,我敢用自己的性命擔保,我和她真的一點兒關係都沒有,她真的只是我救過的一個姑娘……好了,我就說這些,你可以去看媽了。”

季文慧的眼淚順著臉頰掉下來,張雅威將頭埋得很低。沒有人知道他們到底發生了什麼,只有他們自己知道。他們都明白,即便誤會解除,這些日子發生的事情,也不可能讓他們的關係回到從前。

季母的病情有所好轉,醫生通知可以出院了。季父知道她打了那個口中的“第三者”並且弄出了“人命”之後,一個勁兒地埋怨她做事太衝動。

“這次倒好,你打了人家,我們有理也沒理了。這下‘小三兒’登堂入室,還住得那麼理直氣壯,你以後還能在那住下去嗎?”

“我覺得張雅威沒騙我,他和那女孩兒的關係不像是不正常的那種關係。”

“我的傻閨女,你想想啊,要是他們真的那麼單純的話,那女人會那麼輕易地就饒了你嗎?男人啊,狼心狗肺的多,像你爸這樣的少咯……”

季文慧眼球轉了轉,意念再次動搖了。她覺得他的態度誠懇,不像是在騙自己,可是爸爸的話說得也有道理。女人到什麼時候,還是要多留個心眼兒比較好。這下子,她又犯難了。

季母順利出院,回到家安排好病痛中的母親,她還是決定回家收拾收拾衣物,先搬回孃家來住。這不是對張雅威的妥協,她只是想安靜下來,暫時先不和他見面,理順思緒再說。

傍晚的時候,季文慧在去往家裡的路上手機響了起來。電話是李忠打來的,她接起電話,語氣中略帶幾分驚訝。

“李律師怎麼有空給我打電話?”

“請你吃飯,答謝上次的收留之恩。你在哪?”

“在回家的路上,馬上就要到小區門口了。”

“那我在你們小區門口等你……”

季文慧溜達到小區門口的時候,他的車子已經停在那裡了。她小跑過去,衝著窗子裡喊了句,“你來得真是時候,我回家收拾點東西,正愁沒人幫我運輸呢。”

“沒問題,你收拾完了,我們就去吃飯。”

季文慧順勢上了車,李忠緩緩地將車開到小區裡,手握方向盤笑著問,“怎麼?決定了搬出來?”

“是呀,不然還能怎麼樣?我倆已經沒關係了,總生活在一個屋簷下,也不太方便。”

“也對,搬出來很好。”

“嗯,我媽那兒正好用人呢,我先回去照顧我媽。關於那房子的事兒,他願意怎麼分就怎麼分吧。”

“看開了?不錯不錯,在金錢上的釋然,絕對能放鬆一個人的心情。”

季文慧將頭靠在座位上,眼神安靜又深邃,這樣的她讓李忠喜歡得不行,軟弱得像一隻小貓,讓他看了就有保護她的衝動。他很慶幸她能這麼想,在她窘迫的時候,他伸出的雙手,才會顯得格外溫暖。

車緩緩地停在了樓下,“要不要我陪你上去?”

“不用,就拿幾件衣服而已。”

季文慧上樓,每一步都邁得異常沉重。下一秒,她就要與生活了五年的住所告別了,也許她永遠也不會回到這裡,心裡有種莫名的傷感。

打開門,看見張雅威正在廚房裡忙活著。肯定又是在給那個姑娘做吃的。季文慧冷笑一下,真沒想到以前連醋瓶子都不摸的張雅威如今也會為了一個女孩兒下廚房了。這證明,不管他倆之間有沒有實質性的關係,起碼現在這一刻,他的心裡裝著她,補償也罷,愧疚也罷,他正在竭盡全力彌補。

她沒有搭理他,一頭扎進了客房收拾東西。他聽見動靜,迎過去問她,“回來了?累了吧?飯菜馬上就好了。”

她冷著臉,“不用給我做,我收拾幾件衣服回家去住。”

他手中拿著湯匙怔怔地看著她,“幹嗎要回去呢?”

“廢話,我媽需要人照顧。再說,咱倆都離婚了,還住在一起也不合適。雖說這財產還沒分好,但畢竟房產證上寫的是你的名字,我賴在這兒不走,於情於理都說不過去。至於這房子給不給我,全憑你的良心吧。”

他不說話,臉耷拉到了地板上,轉身回廚房熬湯了。他怎麼也不會想到,她會在這個時候,下定決心搬出去。他本來以為,秋葉子的入住能喚醒她對自己不再悸動的心,可是他卻失算了,男女的感情問題,永遠不要用賭博的心態去面對,這樣只會輸得更慘。他更沒想到,她臨走的時候,還將房子的問題提了提,看來她是下定決心要和他決裂。

她拖著箱子往門口走,步伐邁得很堅定,他丟下手裡的湯匙去幫她拎著,我送你回去吧,開車一會兒就到了。

“不用,李律師在下面等我呢,他說請我吃飯。”

他腦袋又像被什麼狠狠地撞了一下,整個人都懵了。

“你怎麼了?”

“哦,沒什麼,那我送你下去吧。”

季文慧拉過他手中的箱子,“不用了,不沉。我走了。”

她臨離開的時候,還環顧了一下這屋子。沒等眼淚掉下來,她就出了門。張雅威愣在那兒,看著她下樓的背影,心中有說不出的滋味兒。而她呢?眼淚已經淹沒了眼眶,鼻子直發酸。

他站在陽臺上偷偷朝外觀望,看見李忠遠遠地就迎了過去,接過她手中箱子的時候,笑得很開心,她也笑得很開心。兩個人鑽進車子裡,絕塵而去。

爐子上還熬著季文慧愛喝的銀耳蓮子湯,他還給她做了幾個雞蛋餅溫在電餅鐺裡。他想竭盡全力討她歡心,只為了能挽回這段因為誤解而分手的婚姻,沒想到她還是不肯回頭,這個不回頭的原因,肯定就是那個叫李忠的律師。

假如此時正在和李忠侃侃而談的季文慧,得知張雅威剛剛其實是在為她準備晚飯,不知道心裡該是驚喜、難過還是後悔呢?

李忠帶著季文慧來到了一家西餐廳。

點了牛排和紅酒。

“今天我們不醉不歸。”

他舉著高腳杯,朝對面的季文慧拋了個媚眼兒。她渾身寒毛都豎起來了,尷尬地低著頭吃著自己的牛排。

“怎麼了?我覺得你現在的心情,應該很期待大醉一場啊?”

“期待歸期待,可是我還得回家照顧母親呢,所以不能喝太多酒。”

“該死。我居然忘記伯母還在休養階段呢。不好意思。不過文慧,你是不是也該考慮下你自己?現在你也從張雅威那裡搬出來了,下一步怎麼計劃?”

“計劃?我還能有什麼計劃,好好照顧我媽,然後和他把房子分了,也許過些年,等我想開了,再找個靠譜兒的男人結婚……誰知道呢?人要是有預知未來的本事多好,這樣就能避免不必要的傷害了。”

他低頭笑了笑,“你覺得我合格嗎?我是說,合不合格做一個好丈夫?”

季文慧的臉騰一下紅了,“什麼意思?”

“呵呵,我這話嚇到你了嗎?我不會逼你馬上回答我的問題。我知道,伯母現在病重,你又剛離婚,心情還處在低谷。等一切都順利起來的時候,你再回答我的問題,這段時間,我就好好表現一下,讓你也對我有個深入的考察。文慧,說實話,我很喜歡你,打看到你第一眼開始,我就對你的印象非常好。你大氣、隨和、辦事能力也很強,而且還是個持家高手。當時我就後悔,要是讓我早遇見你幾年的話,你怎麼也不會落到別人手裡。現在好了,上帝又給了我一次能得到你的機會……”

“別說了,你別說了。我現在暫時還不想考慮這些。”

“我理解,理解。但是你答應我,就算你不喜歡我,也不要拒絕我的表現好嗎?這是給我一個機會,也是給你自己一個機會。”

季文慧昂頭將杯子裡的紅酒一飲而盡,“快吃吧,我還得回家照顧我媽呢。”

他送她回去的時候,堅持要將箱子幫她送到樓上。她沒辦法,只好讓李忠跟著自己上了樓。

看見閨女帶了個男人回來,季家父母顯得很開心。忙把他讓進屋裡,又沏茶又倒水的。

“文慧,這位先生是?”

“李忠,我們公司的法律顧問,今天李先生請我吃的飯,幫我運回了這一箱子東西。”

“哎呀,真是麻煩你了。”

李忠謙卑地說,“不麻煩的,伯父,我和文慧是很好的朋友,這點小事兒是應該的,文慧也到家了,伯母也需要休息,那我就先告辭了。”

“這就走啊,茶還沒喝呢。記得常來坐啊……”

季文慧送李忠下樓,季父趕緊跟躺在床上的老伴兒報喜,“老婆子,咱姑娘啊,不傻!這就有人追了,小夥子是個大律師,看樣子還沒結過婚呢!”

季母歪著嘴巴,一隻手擰巴著,對著老伴兒一直點頭,笑容雖然很僵硬,但卻看得出是真心替她高興,好,太好了。

季文慧剛上樓來,屁股還沒坐穩,父親就趕緊盤問,“閨女,那個男人是不是喜歡你啊?我看他的談吐和素質都不錯,千萬不要錯過這麼好的人啊!”

“爸!我剛離婚,現在還沒心情想這些。再說我媽還病著呢,我哪有心思想那個?”

躺在床上的季母聽到這話,顯得很著急,整個身子一個勁兒地在床上亂動,用盡全身力氣微微地抬起頭對著坐在床邊的閨女叫了聲,“聽話……”

季文慧抬起屁股,一個箭步竄到床前,“媽,您就讓我省點心吧,別亂動了。”

“聽、聽、聽、你、爸、的……”季母使盡全身力氣擠出了這樣一句。(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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