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天大妖第846章：卑微
“走啊。”
陸舟開始對駱輕煙怒罵，可對方充耳不聞，只是幫他抵擋，身上的傷已越來越重，越來越觸目驚心。
進不得，退不得，爭取不贏，放棄不行，他面臨有生以來最憋屈的局面。
“你也會痛苦？在滅我族人時，你可曾想過我會不會心痛。”
海皇發笑，笑聲中帶著發自內心的惡意。
“拜你所賜，海族只剩下我一個人了，我除了讓你死的更痛苦之外，已經沒有任何活下去的意義了。不僅是你，我要滅絕炎黃，將你所有的親人，朋友一個個剝皮拆股，讓他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就先從她開始吧，美人皮，做成一面鼓一定不錯。”
海皇大笑，在笑聲中出手。
陸舟再也顧不得其他，他抽取全部寄託物，奮力將那醞釀已久的一擊打向了海皇。
然而，這一招尚未擊出，便被妖圖給打斷了。
嘭~
紋路護盾徹底破碎，駱輕煙自身實力根本無法與海皇對抗，被其一掌，擊碎了左半邊身軀，鮮血頓時噴濺了出來。
“住手~”
陸舟嘶吼，額頭青筋畢露，可海皇就像沒聽到一樣，現在的陸舟已被妖圖限制，他根本不再忌憚。
數年前，他的舍友死了，師長死了，與他有些許感情糾葛的劉雯死在了海族的手中，如今，劉雯的血衣猶在，這一幕難道又要重演。
他不能接受，不能忍受。
又一掌，海皇擊垮了駱輕煙右半邊身軀。
陸舟的心在顫，手在抖，他撕心裂肺般大喊，海皇卻根本不加理會，又一掌慢慢落下。
嘭~
海皇探手將駱輕煙拎了起來，面對陸舟露出勝利者的笑容。
白貓怒叫，卻被天妖卡的死死的，難以相助。
陸舟的眼睛裡瞪出血來，幾次呼叫長生竅中的寄託物，幾次全都被妖圖打斷，妖圖沒有完全控制他，而是讓他清醒地目睹了一切。
陸舟越怒，越痛，海皇的笑容越是歡快，他下手更慢，緩緩將駱輕煙的左腿折斷。
“海族，妖圖的主人，我要讓你們死上一千遍，一萬遍。”
陸舟悲傷，憤怒到了極點，整個人如要炸開一般。
殺人不過頭點地，海皇的做法讓他簡直難以忍受。
“不用這麼傷心的。”駱輕煙還在笑，她的臉因痛苦而扭曲，已不嫵媚，可她依舊在笑著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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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以來，我都以為我是零宗越的女兒，在為救助父親而奔走努力。實際上，我只是一隻小小的神品境貓妖，被零宗老宗主提煉出神識，篡改了記憶，派到炎黃等待妖圖的出世......”
駱輕煙笑著道來，語氣輕鬆中透著一絲悲傷與痛苦。
“我們都以為零宗越是我們的父親，都以為自己做的事是唯一，可妖圖並不像我先前記憶中只有四張，十六張的樣子，而是成千上萬，甚至更多，像我這樣的小妖，老宗主製造了很多，幾乎遍及青盧星的每一個種族當中，這次回到宗內我才知道了真相。
我希望老宗主可以將你從妖圖中救出，可惜，他的兒子並不在你的妖圖內，零宗拒絕花大力氣幫忙......”
以前駱輕煙輕鬆的外表下，總有一絲憂愁和落寞，陸舟不解，此刻才知，那是深埋靈魂中的悲傷，揮之不去。
“零宗的人不來，那你為什麼還要回來？”陸舟怒喝，語氣中有埋怨和質問，他多麼希望駱輕煙沒有回來。
這是必死的局啊，她早就知道的。
“我想你了。”
駱輕煙一笑，繼續道：“我們神識中留有老宗主的部分力量也有初代白虎的血脈，我們與妖圖主人共生，妖圖主人變強，我們隨之變強。我們沒有固定的實體，只以妖圖主人的想象出現，你們將我們想象成什麼樣，我們便會長成什麼樣。
與其說我們是在交往，不如說我只是你養的寵物貓，誰家的寵物不會死呢？”
“別說了......”
陸舟的手指深深陷入掌心，掐出了血，他聽不下去了。
“其實，我們連寵物也算不上，真要說起來，與電子遊戲中的寵物倒還差不多，你們將我們想象成什麼樣，設計成什麼樣，我們便會長成什麼樣......”
“別說了.......”陸舟揪心，不忍再聽。
“再不說，就沒機會了。”駱輕煙微笑。
“謝謝你將我想的那麼完美，我......很喜歡，也很高興與你在一起。”
“真是卑微而可憐的生命啊，恐怕地上的螞蟻，水裡的螞蟥都比你的女人更尊貴一些了。陸舟，我還以為你真的攀上了零宗的神女呢，現在，失望嗎？”
“放開她......”
陸舟本想演一齣戲，讓海皇放駱輕煙一條命，現在駱輕煙藉助零宗宗主留下的力量，已經很強了，假以時日，必然可以恢復。
可他沒忍心那麼做，以海皇的為人不會放過駱輕煙的。
嘭~
陸舟的話還沒有說話，駱輕煙整個人徹底炸開，化為了血霧。
與此同時，那只白貓也嘭地一聲炸了開來，化作一滴聖獸之血，墜落沙漠。
“不好意思，力道用過了，還說做一面鼓呢，忘記了。”海皇咧嘴微笑，表情帶著一絲揶揄的歉意道。
“海族！”
陸舟徹底暴怒，情緒在這一刻失控，他出手，融合所有的力量發動攻擊。
可妖圖將他控制得死死的，根本不給他任何動用力量的機會，就連大漠深處的那尊巨大輪廓也在失去力量的支撐下消散掉了。
“妖圖！”
不甘，憤怒，陸舟憋屈到了極點。
“你大概還不知道青盧三災吧，海中的紅霧，地下的呢喃，還有就是不知何時出現的妖圖，其中以妖圖為首。
此三災永生不滅，只可臣服，不可抵擋。尤其妖圖，以獵殺天妖為業，散溢一分力量，也不是常人可以抵擋的，你想與之作對，太不自量力了。”
海皇得意，在向臨死前的陸舟炫耀著自己新近得知的內幕，在他沒有意識到的內心深處，他覺得面對妖圖直接投降，獻上天壁碎片是中軟弱和窩囊，他借嘲諷陸舟的無知為自己找著藉口。
陸舟更怒，就在他即將失控時心中突然一凜，腦子裡有道靈光閃過，他望向了海皇，驀地平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