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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綜]去你大爺的六號位

48、特別番外.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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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綜]去你大爺的六號位48、特別番外.雨

特別番外.雨

閱讀提醒:

*一目連x你(螢幕前的你),有一定情感基礎。

*陰陽師背景, 有許許多多私設, 設定你是一名被從現世召喚到平安京的陰陽師, 需要上陣除妖, 修習陰陽術, 考核完成才能上崗, 任期滿了才能回到現世。

*全篇第一人稱,主角性別由你們決定, 無具體外貌描寫。

*全篇撩一目連,一目連中心, 撩小哥哥。微量酒茨/河童鯉魚, 不適請避雷。

+++

三月初春。

平安京今日有雨。

氣溫微涼, 卻不是很冷, 我便坐在迴廊,看鯉魚精和椒圖在雨中的池塘邊伸展軀幹。她們是水屬的妖怪,遇到雨天總會像普通的小女孩一樣興奮,正好今日寮裡只接下幾份任務, 無需所有式神出陣對敵, 我索性讓她們自行玩鬧, 託路過的姑獲鳥幫忙帶份糰子, 向身邊木頭柱子一靠,找個由頭看風景。

也許是在陰陽寮裡工作久了。我漫無邊際地想,不僅穿衣風格開始像個陰陽師,就連口味也跟著一併改了不少。想當初被徵召來平安世界, 得知自己要在這兒籤訂契約幹上好幾年,中途還不能回現世,只能和被汙染的妖怪們打交道,整個人都不太好。出發時間緊,清包裹又匆匆忙忙,居然只塞了一罐老乾媽。

原本珍之重之,偷偷藏在臥室櫃子最頂層,素了好幾個月,實在忍不住拿出來打牙祭——奈何蓋子太緊,怎麼都打不開,急得我掰來掰去,居然忍不住用上了靈力。

剛好那時口袋裡有張藍符,一個不留神,聲音大了點——狂風刮過,光芒大起,我被吹得東倒西歪,臥室裡的東西被卷得亂七八糟,房門口的風鈴叮鈴噹啷狂舞,混著風聲持續穿透耳膜,像是響了一個世紀。

等光芒散去,鈴聲響徹整個房間,屬於我的式神雙手抱臂,長身玉立。

真是魔怔了,那時只知道愣愣伸出手去,忘了一手辣椒油,就想去拉他胳膊——果然被阻擋住,風牆不再讓我靠近,我一看瓶蓋還在手上,頓時燥得一句話都說不出口。

說什麼?說我是召喚你的陰陽師?

我設想過無數個帥氣召喚他的方式,卻一次次未曾有過成功。那份誆我入職的可惡繪卷,所有式神皆在其上,動人不可方物,能留住我視線的唯獨只有他。

但我得不到他。無論我以各種五角星各種姿勢,各種語音甚至尬歌尬舞,亦或是開心了大笑幾聲,受挫難過了對著符咒傾訴幾聲,拭一抹連自己都不會承認的水霧,他也從不曾出現。

甚至於我曾幻想哪一天我在艱澀的陰陽術研習中睡著在卷軸裡,他會出現在我身後。我在封印妖物的戰場上他會忽然“譁”一聲出現在我的面前,伴隨飄落的符咒和櫻花,用風的力量將我環繞和保護;夜晚我獨自在房內包紮身體上縱橫的傷口,他會輕輕叩響我的房門,給我意料之外的震驚和喜悅,和風一同走進我的房間,為我纏繞上乾淨的紗布和繃帶……不曾,不曾有。全部都不曾。

比起執念更像安慰自我的妄念,有時甚至會負氣想:都是你的美好將我吸引,你溫潤的雙眸讓我心甘情願走進平安世界,我卻求你求不得,如此念你,召喚你不得。為你奔波攢起符咒和血玉,在艱澀的陰陽寮生活中留下刻印,在戰場上承受妖物的進攻和侵襲,在夜裡和我初始的式神安撫好小式神們後獨自忍受無聊和孤獨……這一切都是因為你,我從志怪和繪卷中得知你是神明,即使墮為妖物依舊愛護人類子民,你竟不負起一個人類對你的殷切期待。你竟如風一般在符紙和咒術間與我徜徉而過,就此了無音跡,並將蝴蝶精或是螢草送來我的身邊……怪你,都怪你!——可我又如何能怪你?責怪的話實在說不下去。

一切都是妄念。是你將我吸引,我為你折服,我將你奉若神明,我心甘情願因你而踏入平安世界,即使你從不曾回應我,難道我便要為你的從不回應拋下我的熱愛,拋下我在陰陽寮裡的式神們,拋下我為你的到來付出的一切心力嗎?這也終究是不可能的。

我對你的熱愛讓我來到平安世界,因對你的熱愛去慢慢融入這個世界,去接納其他式神給予我的一切態度和感情:由從前的素不相識直到逐漸認可和尊敬——我的世界不再只有你了,我不會為你從不曾來到我的陰陽寮中鬱鬱寡歡,在無數個沒有你的日子裡,我觀望著召喚陣在另一個式神腳下逐漸失去顏色,引領新式神走出房間,安排下新的任務;無論在戰場上還是庭院裡都沒有你的身影,我也能暫時地將你拋於腦後,去和別的式神們交流與對話……但我沒有忘記過你,你是我進入平安世界的理由和唯一,你是我的初心,是我求而不得的妄念。我可以裝作不在意地把辛苦攢來的符咒壓在箱底,可以用在戰鬥中染過我鮮血的勾玉換取生活所需的金幣和物資,我可以為所有式神取上好聽的暱稱,可以認真地為他們付出,引領他們成長或是伴我左右。我有那麼多事情可供忙碌,我有那麼多式神偃待關照……卻獨獨不能忘記你。

一目連。

甚至已經對你的到來不再抱有殷切希望,只是不想忘了你的名字。

天哪,那麼多的妄念,那麼多的執念……腦海中那麼多紛雜——如今我終於和他見了面。他在召喚陣中看著我,用風牆護住自己,將我隔擋在外,而我還傻愣愣地沾著一手紅油,向他舉起瓶蓋。

實在是……一句話都說不出口,只覺得渾身血液都在向臉上湧。

手像觸了電一樣想往回縮——他卻將眉輕輕一皺,低沉聲線響起:

——“別動。”

實在太美好,聲音和表情都太美好,說我沉迷也好,一時間只知道屏住呼吸,實在忘了動。

只能眼睜睜看著他的銀髮在風中舞動,看他身後的龍和雲朵翻湧騰挪,看他凝視我的雙眼,看他向我靠近……然後握住我舉在空中的手。能感覺到手背緊貼他略有薄繭的手掌,也能感覺紅油順著我們熨帖的手掌下滑。

心中莫名有喜悅和激動,想抽回手又留戀,怕是一場空歡喜。

不抽回手又實在不妥,兩廂念頭交戰,真是尬得我一動都不敢動。

“汝就是召喚吾的陰陽師?”

倒是他率先開口,淡淡詢問,攢著我的手輕輕收緊,視線在我們雙手交握處停留片刻。

他輕嘆了一口氣,

“先去清洗一下吧。”

……

人真是不能閒著,一閒下來思緒都會亂跑。明明只是想著自己口味變了,愛上了吃糰子,竟然也能追溯到黑歷史,現在想一想,還是燥得一陣臉紅,忍不住跳入水塘洗個乾淨。

我搖了搖頭,把腦子裡亂七八糟的想法甩開,決定認真看池塘裡的兩個姑娘玩水:鯉魚精用妖力做出幾個水泡,和椒圖相互扔著玩耍,這時湖面一陣顫動,惠比壽老爺子坐著鯉魚從湖面慢慢升起,看著兩個姑娘一臉慈祥:你們掉進湖裡的是這個金河童還是銀河童?還是這個頭頂上有葉子的小河童?

老爺子偶爾起了童趣,也怪有意思的。

我託著腮繼續看,只見鯉魚精先遊了過去,上下打量起河童們——小姑娘明顯有意捉弄,來回看了好幾圈,伸出手指戳來戳去。可憐我家愣頭青小河童左挪右閃,臉色漲紅,手腳不知該往哪放,頭上的葉子都要歪了,逗得小鯉魚咯咯直笑。這真是……

忽然覺得眼睛有點痛。

我乾脆移開目光,視線飄到庭院裡的櫻花樹下:茨木童子和酒吞童子本就在那喝酒,說是老友敘舊、一醉方休,本來還用著酒盅,現下似乎暢飲正酣,直接拎了罈子就往喉嚨灌。

酒吞本就嗜酒,最近諸事頗順,佳釀在手更是喝得豪爽。很快一罈就見了底,還嫌不夠過癮,應該也有了一點醉意,抓過茨木手裡剛開封的酒罈,又是一陣猛灌。

茨木童子先是驚訝,而後禁不住自豪,大吼一聲:“如此豪邁,不愧是吾的摯友!”

“嘖。”

酒吞掃他一眼,也許是心情舒暢,也許是醉意微醺,嘖完這一聲,竟又揚起嘴角,傲然笑了一下。那風姿著實灼眼,細雨朦朧不住,別說是我,就連茨木童子都怔了一瞬。

池塘邊恰好傳來鯉魚精的聲音,她已經選好了一個傻河童,正邀請對方和自己一起玩耍,小河童支吾一下,聽聲音是開心答應,三個人又笑作一團。像是被笑聲喚回神志,銀髮大妖身形一滯,又抓起一罈酒開了封,徑直往喉頭裡猛灌。

天哪,一邊成雙成對,一邊一醉方休,身上淋著雨,心裡估計滿是櫻吹雪。唯獨我一個孤家寡人坐在庭院,默默等著糰子,回憶一下還能想到黑歷史,真是不能好了。

說起來姑獲鳥去了哪裡?主廳離這兒不算遠,也早該回來了。

也許有什麼事耽擱了,不如去找找她。

這樣想著,我從靠著的柱子上直起身,正準備站起來——剛偏頭,就看見一目連從迴廊盡頭踱步出來,手裡拎著我想要的丸子盒。

我索性不動了,向他笑了笑:“結界已經佈置完成了?”

“是。”

他淡淡應了一聲,向我走了過來。距離近了一些,我才發現他身上蘊漾淡淡水汽,像是剛從外面回來。

“按汝所說,已經將傘室符咒佈置其中。”

他再度開口,語氣溫和:“方才寮內來人,送來幾個白達摩,吾便擅自做主,全部放了進去。”

“甚好,甚好。”

我學著他的語氣點頭,然後招手讓他坐過來:“怎麼是你來送丸子?我們家鳥姐呢?”

“方才有小式神妖力不穩,吾從門口回來,正巧在迴廊遇上她,她便將這些東西交給吾,讓吾一併帶過來。”

一目連走到我身邊,在我身邊坐下,一邊平緩回話,一邊將盒子遞到我眼前:“姑獲鳥說,裡面是新做出的紅豆丸子,天氣潮溼,放著總是不好。‘如果再像上次那樣買來不吃,不如大人以後自己出門賺錢’,這是她讓吾轉告的原話。”

我:“……”

看到好吃的就忍不住,這能怪我嗎?

但是好怕寮裡一把手撂挑子不幹,我只能咬牙點頭:“我知道了。以後我一定控制住自己,能不剁手就不剁手,儘量不被美食誘惑……”想了想總覺得不可能實現,趕緊補上一句,“要不,你來幫我賺錢?”

一句話就拉他來做苦力,總覺得有點兒無賴。

不過我並不擔心形象問題,召喚出一目連那天,當他告訴我從前我為召喚他在符咒前喊的那些話,跳的那些舞,還有無數時候唸叨他名字時傾吐的所有心情——無論快樂悲傷,甚至痴狂,通通被他全部接受到。從那一刻開始,我在他面前的形象早已全部死光,那滋味大抵是最糟糕的一面全揭開給了男神看,真真是血衝天靈蓋。

但我的風神對我足夠溫和,從前不曾因此厭棄我,自然現在也不會,甚至他的回答我也早有預料:微微頷首,沉下聲線說一聲“好”,甚至還會一本正經地和我討論一下,不過這次的話題有些不同:“趁雨勢不大,要現在出發嗎?寮辦隨達摩派下任務,一處妖氣洩露,偃需封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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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事態不算緊急,寮內式神都在休養,汝也可以選擇不去,令紙人傳訊寮辦便是。”

“這樣啊。”

我掐著下巴思忖:“妖氣洩露地離這兒遠不遠?有相關妖物的情報嗎……算了,問題太多,一目連,你先告訴我這任務值多少錢?最近任務太少,報酬也少得可憐,不是五千就是一萬,還不夠我買幾盒丸子。”

“兩萬金幣。”

……

兩……兩萬?

“走,事不宜遲,我們現在就出發。”我一個鯉魚打挺跳起來,“能給兩萬金幣,估計任務地點比較遠,現在出發,說不定還能在下午回來。”

“吾也這樣想。”

一目連點頭,視線看向手裡的盒子:“這些丸子要如何處理,汝要帶著走嗎?”

“當然不。”我搖了搖頭。視線掃向庭院,立刻有了計較,“你在這等我,我去去就回來。”說罷,接過他手裡的盒子就往庭院跑,直到跑到櫻花樹前才停下。

兩個大妖還在拼酒,茨木童子先看到我,放下酒罈,頭揚起來一點:“你有什麼事?”

語氣有點兒惱,似乎覺得我打擾了他。

嘖,真是不領情。

我沒有接他的話,徑直把手上的東西塞他爪子裡,猛地向他身邊一靠,拍拍他肩膀:“給你們下酒用的。”然後壓低聲音,“可別再看著摯友挪不開眼。”

茨木:“!”

他看起來很有些惱怒,瞪著我張開嘴想說些什麼——我懶得理他,從口袋裡摸出一個青團,扯開包裝,麻溜地塞他嘴裡,然後掉頭就走。

等回到一目連身邊,他看我一眼:“待汝回來,估計庭院又該遭殃了。”

“這不是還有你嘛,”我向他笑,伸手推他向前走,“天塌下來,你也不會放任他壓死我。如果你真不打算管我,一會戰鬥時,我就偷拿你兩張風符。加上你之前給我的那些,頂多和傻不暴擊一起躺上幾天,過後又是一條好漢。”

“汝喜歡就好。”

他看著我,微微一笑,笑容有些無奈:“別偷拿吾的風符,一會戰鬥結束,吾多給你幾張。”

……

戰鬥比想象中還要快,幾個回合下來,對面的妖物已經顯出頹勢。

但我先前的推測沒有錯,此地路途遙遠,妖氣洩露地點也足夠偏,多出許多的懸賞金更像是補償,即使是這般補償,前來這裡的陰陽師也寥寥無幾,與我們更是不熟,加上雨勢變大,他們封印完畢後便匆匆上路,只剩我和一目連不緊不慢向回走。

不是不想趕時間,不過就算再怎麼趕緊,在天色完全暗沉之前回到寮內已經不可能,我索性用紙人傳訊回去,讓式神們不用擔心,橫豎有一目連在我身邊,妖氣作亂也不會有多大危險。

沿著道路向前行走,雨越來越大,兩把薄紙傘毫無作用,乾脆將傘拿在手上。

四周算是平地,不時有低矮的灌木,像是走在田間小路,遠處有兩三煙火,來時匆匆,我也沒仔細檢視,沒想到此處還有些許人類的居所。

寮內還待上交任務,我們自然不會上門叨擾,只是漫步而過時在樹叢邊,看到一個地藏石像:頭歪向一邊,乾枯的貢品七零八落,想必是許久未曾灑掃供奉,才會有這般模樣。

雨水拍打石像,滲進頭頂裂紋之中,流向脖頸之外。

時下妖物縱橫,人況且朝不保夕,又何來供奉神明?求神明便能祛除妖氣麼?

何況神明高高在上,如何能聽見人的聲音?倒不如求有道行的僧侶,求陰陽師,甚至求惡鬼——妖氣便源源不絕,陰陽師隊伍也愈發壯大,惡念越多越不奉信神明。如此循環往復,就連我這樣的半吊子也被從現世活拖硬拽,來到這裡成了陰陽師。

我嘆了口氣,正想繼續向前行走,卻看見一目連向前走了幾步,停在石像面前。

雨水順著他的面龐滑落,他似乎在用視線將石像描摹,側顏貼著銀髮,風符和雲朵翻湧;他的龍在雲中沉浮,金色龍首貼近他的臉頰,曾經的神明伸出沾滿雨水的雙手,托住龍頭,輕輕安撫,視線又沉默地回到石像上。

想要活下去,想要活的更好,人總會有貪念,求而不得即生怨忑,怨忑生邪氣鬼怪妖物,鬼怪禍人,人便怨憎世道不公,怨憎神明高高在上,不憫世人;真正愛護人類的神明不被信仰,神力逐漸削弱,即便對人類諸般失望,卻又想從妖魔手中保護人類,最終選擇墮為妖魔,卻仍有一顆慈悲之心。

大抵若這破裂歪斜的地藏像,在一目連向前時,許是某種共鳴,我竟也能感到一絲殘留的神力。

人有什麼錯,妖邪鬼怪有什麼錯,神明又有什麼錯?一個遵循慾望,一個渴求生存,一個需要信仰。只是我心有偏好,覺得人有慾望本沒有錯,鬼子求取生存也不算錯,神明怨忑人類也理所當然。單純歸出錯處偏袒一方,我難以做到;眼前神明是我所愛,我卻無法自貶人性求他心悅;如今他為妖魔我是陰陽師,界限更加難定,只能以人和妖也分好壞,在寮辦的努力下神明的力量已在逐漸恢復聊以安慰。但這的確是他如今想聽見的話嗎?

否則他也不會因此沉默了。

說來說去,都是孽緣。

雨越來越大了。

他置若枉顧,依舊沉默,卻更向前一步,將腰彎下一些,伸手拂過地藏像——我以為一目連是要用妖力修復它,但他並未這麼做,僅僅是擦拭掉上面的水流,注視著新的雨水從上面流下,然後直起身向我轉過身來:

“抱歉,耽誤了汝不少時間。”

他平靜道。聲音依舊溫和,卻有些疲憊。

“出發吧,吾已經——”

——“別說了。”

內心湧起的衝動讓我出聲打斷他,打斷了話頭又不知如何開口。我一向學不會安慰人,即使我的心此刻在胸腔中被捏緊般抽痛,我的四肢在雨中逐漸冰涼和僵硬,我依舊說不出一句安慰的話,總覺得自己的話單調又蒼白,像是作為一個旁觀者給予的微末同情:說一句我心疼你,我理解你的想法,就能真正理解他,就能真正橫跨我們之間如過江流水般的溝壑,讓我真正走到他的身邊,走進他的內心,替他在地藏像前說出那些未曾出口的話嗎?

也許我是不能的。

……我不能自負地斷言我能夠做到這一切,可我真的什麼都不能做嗎?

眼前的神明知道我的一切,我的情緒和感覺,我的愛欲和偏執,我對他的信仰與渴望;我能將自己對他最真實的感覺傳遞過去,也能讓他知道作為一個人類,我不能妄自菲薄地貶斥或是爭辯我作為“人”的本性,但我能以自我獨立的意志讓他明白:他是被熱烈地愛著,信仰著和需要著的。這種感覺也許是瘋狂,也許是不可救藥,也許是偏執和妄念……怎樣都好,可於我而言他只是一目連,是我喜愛和敬重的風神,是我心心念念不能忘記的,平安世界裡唯一的初心。一句喜歡實在太過淺薄。

我猛地向前邁出幾步,來到他的面前。

對上他漂亮的金色眼眸,看著雨水沿著他的臉頰滑落,泅進衣領,我忍不住伸出雙手,環過他的脖頸,他順從地微微低下頭顱,任我動作,由著我將冰涼的額頭與他的相觸,肌膚熨帖處涼意與火熱交織。

他的吐息蓋過我的,他的長髮和我的垂落在臉頰旁邊,光線陰暗,世界陰暗,只有鋪天蓋地的雨水,順著我們的髮絲匯成水流,滑落在地,從地面匯聚,逐漸流向遠處。

我沒有說話,他也沒有說話。

無聲縱容我的僭越,任由我的手扶上他的臉頰,從冰涼的臉頰順著水流一路滑到脖頸,滑到被打溼的外袍和內衫。我的手順著他優美的脖頸曲線向下,拂過隔著內衫也能感受到的精壯胸膛,停在他胸口的位置,感受那裡傳來的,屬於一顆心臟的有力躍動。

神明們高高在上,難以企及。

但我的神明任由我用指尖描摹他,用額觸碰他,他的沉默是對我最大限度的縱容。

我的內心有百般情緒,有千言萬語想告訴他。時間在我們之間靜止了,只有傾盆而落的大雨,浸透衣衫的冰涼感,還有漫無邊際的簌簌雨聲——安靜,喧囂,冰冷,火熱,心臟抽搐般的痛苦與喜悅……原來和他在一起,我能有如此多感覺。原來走到他身邊又如同從前的每一次,說不出一句話,拙劣的言辭不能表達心情萬分之一,只能試圖用別的方式。擁有一顆心,能有如此多感覺。

那麼他呢?此刻他會想些什麼,他平靜的眼神下會蘊含什麼?他能瞭解我的一切,我又能真正地走進他的世界中麼?僅僅單薄地瞭解他的一切故事,以一目連稱呼他,用淺薄的同情回應他,這是他需要的嗎?而我現在又在做些什麼?

三千神佛……頭腦一片混亂,剛動起來的身體又開始僵硬,只有感官被無限放大。

一時衝動攬住他,現在我和他肌膚相貼,又像回到最開始召喚出這個式神——為能貼近他傳達情感內心竊喜,又對自己上頭的舉動回過味來,尷尬不已,此刻又似當初那時,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不過終究和那時候不同。混沌中我下意識去尋他的手,連著冰冷的雨水一同握住。帶到他胸前時有流雲拂過,我和他的手交疊在雲中。

他依舊靜靜地看著我,陰暗的光線下,鑾金眼眸攝人心魄,不可方物。

“我——”

才起了個頭,就覺得嗓音嘔啞嘲哳,喉嚨乾澀。

被這樣一打岔,再對著他臉上專注神色,話又堵在喉頭:“我……”

——“噓,”

他用另一只手壓住我的唇:“汝先別說話。”

唇上傳來冰涼的觸感,還有被雨水染溼的感覺,我愣愣地看著他的雙眼,這才後知後覺想起:我們都收了傘,我們站在地藏像前,在雨水中,我們都在淋著雨——冰冷的雨水,火熱的雨水……還有神明近在咫尺的吐息。陌生和隱秘,無意又熟悉。我只能愣愣點頭,別無他法。

“抱歉。”

他低聲說。手從我的唇向下移,用另一只手將我的手握緊。

“再一會兒就好。”

我再次點了點頭。

額頭依舊和他相抵,動作讓觸感更加清晰。

我們此刻站在雨中,雨聲依舊喧囂,雨水一如既往,從彼此揚起的嘴角滑落,從我們的髮絲和指尖流過,在地上匯聚後流向遠方。

作者有話要說:  送給大家的福利:一目連x你(螢幕前的你)

全篇撩小哥哥,撩小哥哥,或者小哥哥撩你。

大量心理描寫全是真實感受(例如抽卡)

特別感謝岑岑的地雷和火箭炮!

扔地雷數額較多,或是認真寫評論超過五章,就可以來作者這裡領取男神x你特別篇哦~

這次就是一目連小哥哥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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