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墓屍記第一章：黨國利益之閉眼狐狸
上官寅鴿隨手關上車門，對閉眼狐狸說：“蘭大先生可是匣子山劉鳳頭的智囊。鳳尾幫沒了智囊就像鳳凰沒了頭……”感覺上官寅鴿這話有所指，猜想離開魯西南這些天一定發生了什麼？
“梟爺，兩腳麒麟和顧黑砂……”閉眼狐狸儘管眼睛不好使，但是聽出少了顧黑砂和兩腳麒麟。對於顧黑砂一五一十，說是八面財神偷襲了他，至於兩腳麒麟的死……我說的有些含糊。大意是人各有命，死則死矣。
閉眼狐狸嘆了口氣，意味深長的重複著我說的話：“人各有命，死則死矣。”聽口吻跟上官寅鴿一樣，另有所指。仔細想大概是在暗示我，半截龍王這個老盜墓賊有著跟兩腳麒麟同樣的下場。
兩腳麒麟怎麼死的？——我心裡門兒清！那麼半截龍王也是軍統……具體說是摸金孔雀殺的。其實半截龍王的下場，我早料到軍統要把那筆變現的大頭洋，當做抗戰經費。再者說，這次沒有軍統“插一腳”，還不是都歸八面財神！他們也是一頭頭“黔驢技窮”的“驢”！一旁的冰室美作也從閉眼狐狸嘴裡聽出了一點端倪，對閉眼狐狸說：“梟爺回來了。蘭大先生大可不必有什麼擔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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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截龍王買通紅槍會的朱歪牙……”上官寅鴿打斷郭怕的話，對我說：“這是魯南幫的家事！我殺半截龍王是報父仇，也是為了黨國利益。”
郭怕再次替上官寅鴿說話。他說：“半截龍王是找死，是他先挑事兒的。買通朱歪牙要殺了我們，不是摸金孔雀及時察覺。蘭大先生和我只怕都見不到梟爺了。”
聽郭怕的話，是半截龍王想弄死上官寅鴿和閉眼狐狸、郭怕他們幾人，但是軍統出身的上官寅鴿察覺了半截龍王背後“搞鬼”。於是先發制人殺了朱歪牙和半截龍王、六根佛。沒有什麼地方值得懷疑！半截龍王比兩腳麒麟、埋頭太歲、六根佛、沉底車有心眼兒，沒像兩腳麒麟一樣去上海灘，反而是有先見之明！埋頭太歲死的時候說上海灘有什麼青幫大亨張嘯林，跟八面財神有私交。
摸金孔雀投身軍統，六根佛、霍麒麟一個個死去。十有八九半截龍王另有打算，才沒有提出一起到上海灘找八面財神算賬。事實證明，半截龍王沒去上海灘是對的。兩腳麒麟沒下火車就被軍統申屠金罡殺掉了！即便是半截龍王也去，跟兩腳麒麟一樣。所以，半截龍王早有預見，故此他不去上海灘。
摸金孔雀投身軍統，雖然在半截龍王眼裡女流之輩。但是機智過人的軍統特工，玩計謀不輸於半截龍王！一番較量過後，半截龍王跟霍麒麟、六根佛、兩腳麒麟一樣，“歪鼻子”！魯南幫的盜墓賊都死了！只剩下老摸金賊的女兒摸金孔雀！她殺了半截龍王，不管是報父仇？還是為黨國利益！她的目的達到了！
當晚在霍麒麟新宅接風洗塵，眾人熱熱鬧鬧圍坐在一起。吃到一半，我提出該回湘西了。不管土家族背屍匠錢莽所說是否屬實，我都要回到鳳凰鎮去。當面找到趙八太爺父子，弄清楚當初是刀疤孔當了漢奸？還是發丘賊高老猴子背叛了匣子山！刀疤孔早已死了！——高老猴子是死是活？死了“北京古猿人頭蓋骨化石”落到何人手裡？活著他人藏在哪裡？
閉眼狐狸答應過我，替我抓住高老猴子，找回被高老猴子吃私的大西國寶藏。酒桌上見我提及，他也沒裝聾作啞。開口舊話重提，隨後分析了一通。在閉眼狐狸看來，高老猴子、趙八太爺是否勾結，你我都不知道。謹慎起見，回湘西不能莽撞。要步步為營……
上官寅鴿打斷閉眼狐狸的話，直截了當問閉眼狐狸口中的步步為營，具體細節時，閉眼狐狸遲疑了！顯然是不想說，準確是不想當著上官寅鴿的面說出他的詳細策略。
”喲。“冰室美作詫異喊了聲，然後把話挑明：”蘭大先生這是在防著誰？這裡可沒外人，都是匣子山掘墳摸金的好手。”
圖靈古提議由他扮成古董收藏商，找上趙八太爺摸底。可是被閉眼狐狸否決，理由是藍眼睛洋人圖靈古，太顯眼！只怕讓趙八太爺和高老猴子起疑。
我揣摩了下閉眼狐狸的意圖，問他：“蘭大先生覺得誰去摸底，不會引起趙八太爺和高老猴子的起疑。”
閉眼狐狸喝掉酒杯裡的酒，帶著酒氣衝我說：“梟爺若是還信得過老朽，就讓軍統摸底。”聽到這裡我看向摸金孔雀？而上官寅鴿一點也不詫異，很平靜答應閉眼狐狸，表示她願意潛入湘西到趙八太爺家摸底。
我想回湘西前把屠家祖墳裡藏得生坑貨和大頭洋挖出來，而上官寅鴿摸底之後在大來當鋪跟我們碰面。儘管達成統一意見，可是隱隱感覺閉眼狐狸對上官寅鴿很有成見！離開魯西南之前還沒有，應該在我離開魯西南去上海灘期間，發生了什麼？會發生什麼。——無非是半截龍王、兩腳麒麟“翹辮子”，難道還有我想不到的什麼？
閉眼狐狸足智多謀，替我出謀劃策不是一天兩天了。他的確眼光毒，況且高老猴子還沒抓到。日後免不了要用到他替我出謀劃策。於是打算酒席散了之後，跟他聊聊。
眾人吃喝一通，加之夜深都帶著酒意回去睡。上官寅鴿離席前宣告，她明天一早出發往鳳凰鎮趙八太爺家，摸底。對此，閉眼狐狸沒有言語什麼。吃力從椅子上往下挪，我本打算扶他一把，但是上官寅鴿把手摁在我肩頭，並對我示意：出來有事談。
郭怕這時候伸手扶著閉眼狐狸，然後彎著腰扶著閉眼狐狸進屋去睡。圖靈古搖搖晃晃也摸索著進了屋，只剩一個冰室美作端著空酒杯，呆呆出神。一副自己男人要被其他女人拐走，呈現出的滿臉無奈。
上官寅鴿暗示我一眼，自己轉身出去。沒有遲疑，我跟著她出了屋。來到院落一處角落，這裡有棵很粗大的樹，樹根足有兩個人腰圍粗。上官寅鴿就站到粗大樹身那面，不是看到她的腳尖兒，還很難發現她躲在樹後……
剛靠近，上官寅鴿叫我就站到大樹這面，儘管不明其意？但是還是遵照上官寅鴿所說，背靠著大樹站定。很快她對我發問，詢問郭怕跟我關係。本以為她會替閉眼狐狸，著實沒想到她會提到郭怕！一五一十跟她說了一遍，上官寅鴿馬上質問：“你認為他信得過？”
我沒想過郭怕是不是信得過的人？被上官寅鴿一提醒，這才感覺郭怕其實跟我並不熟悉。隱隱感覺到上官寅鴿這是在提醒我，小心身邊人。有前車之鑑，還有魯南幫八面財神的例子，我馬上警覺起來。
“你知不知道軍統為何除掉半截龍王、兩腳麒麟這兩個盜墓賊？”不等我回答，上官寅鴿又說：“半截龍王幹了大半輩子盜墓勾當，也不是善類。他家女人就是被他親手活埋的。只是懷疑做了對不起他的事。是我小時候親眼看見的，霍麒麟其實很怕半截龍王把他活埋！所以寧可相信八面財神的花言巧語，也不相信半截龍王。”
霍麒麟的確正如上官寅鴿所說，被八面財神騙到張家界賭場。上官寅鴿還說：“霍麒麟背後有你的匣子山替他撐腰，有顧黑砂的黑砂掌！不然，霍麒麟回到魯西南只怕下場跟埋頭太歲一樣成地仙。”停頓了下，又提醒我說：“你再想想埋頭太歲……”埋頭太歲也是選擇跟八面財神合作，雖然被騙。但是從中可以看出他，沒有把明朝礦坑藏寶秘密告訴半截龍王！前前後後一想，半截龍王是什麼人我了然於胸！再想到上官寅鴿也不是單身匹馬回到魯西南的，而是有紅槍會撐腰……
“這裡發生了什麼？”此話一出，上官寅鴿立刻對此作了答覆。原來，走後半截龍王拉攏閉眼狐狸、郭怕，還讓紅槍會朱歪牙做他賭場的打手。感覺半截龍王不安分之後，上官寅鴿主動出手逮住了紅槍會朱歪牙！面對冷嗖嗖槍口。朱歪牙說了半截龍王拉攏他的意圖——
軍統要獨吞康王墳寶藏，兩腳麒麟去上海灘就是進鬼門關！他不甘心坐以待斃，只要朱歪牙跟他幹！事成之後，少不了他一筆富貴！得知半截龍王圖謀不軌，她殺了朱歪牙！接下來就看到半截龍王跟閉眼狐狸幾次碰面，兩人談了有一頓飯工夫。而郭怕那幾天也常常去半截龍王接手八面財神的黑白青龍賭場賭錢。
上官寅鴿斷定郭怕到半截龍王賭場賭錢，其實是掩人耳目，怕被不該看到的人看到，真實意圖是密談。由於上官寅鴿沒有聽到他們密談內容，所以她沒有妄加猜測。事關重大，關係到黨國利益！因此沒有猶豫，就找機會殺了半截龍王！跟之前的朱歪牙一起埋在一起。只是閉眼狐狸、郭怕是匣子山的人，她顧及我的顏面沒有動手。但是她可以肯定，閉眼狐狸猜出半截龍王被人害了！而且是她上官寅鴿……
聽上官寅鴿如此一番敘述，心中疑竇才被解開！怪不得閉眼狐狸跟上官寅鴿貌合神離。原因在這裡……想不到閉眼狐狸不顧及我對他的救命之恩，竟然見小利忘大恩，要對我動邪念。
“劉梟……我只是一番猜測，你不可對閉眼狐狸魯莽，以免願望好人。也許……半截龍王被我殺了，閉眼狐狸、郭怕會懸崖勒馬。”到此時，上官寅鴿還在替匣子山著想，我暗暗折服。
“你放心，我知道該怎麼辦。”說完朝屋裡走去。冰室美作已經回屋，扶閉眼狐狸回屋的郭怕，拿著筷子剛夾起一塊肉，抬眼見我一腳跨進門檻，停下要往嘴裡放的肉，慌忙起身由於過於慌亂碰倒了滿滿一酒杯酒。
“梟爺……閉眼狐狸有請。”說著趕緊扶起被碰倒的酒杯。見狀我心裡起疑？他怎麼如此慌亂？是見上官寅鴿跟我說了什麼？還是閉眼狐狸跟他說了什麼？才導致他見到我如此慌亂。
強壓心頭好奇，走到他身旁拿起酒壺，替他倒了一杯，他誠惶誠恐接在手裡，一副不知說什麼好的尷尬表情。拍了拍他的肩頭，我從他身邊走開。幾步來到閉眼狐狸門前，門是虛掩著的。我伸手摸到莫邪劍劍柄，但是還是打消抽出莫邪劍，拎著去見閉眼狐狸。推了下門，裡頭閉眼狐狸開腔：“梟爺是你，老朽恭候。”
門被我徹底推開，邁步進去。然後關上，閉眼狐狸坐在床上，半截腿耷拉著。他摸著自己膝蓋，饒有目的的口吻對我說：“不是梟爺，老朽早死了。”他這是在跟我套交情。
“你還記得是我從土坑挖出了你，而你也答應替我抓到匣子山叛徒高老猴子……”閉眼狐狸點點頭表示他記得，然後就說了句意味深長的話：“接下來就看梟爺，如何做了。”
“半截龍王找你談了什麼？”我開門見山。同時手摸到莫邪劍劍柄，蓄勢待發！但見閉眼狐狸臉上沒有吃驚慌亂，思索了下他說：“半截龍王說兩腳麒麟去上海灘九死一生。即使找回被八面財神卷走的康王墳寶藏，他也沒份。”
“只有這些？”閉眼狐狸說：“他只來了一次，老朽以為他還會來。可是……”我接著他的話茬，說：“上官寅鴿殺了他。”
“梟爺相信摸金孔雀的話？”面對閉眼狐狸如此問，我不假思索回答閉眼狐狸：“半截龍王想拉攏你，被上官寅鴿察覺而被殺……”停頓了下，他說：“郭怕常去半截龍王賭場賭錢，你知道？你知道你之所以活著，是看在我的面子上，上官寅鴿才沒殺你跟郭怕。”
“老朽只見了一次半截龍王，他再沒來第二次……”我打斷閉眼狐狸的話。質問他：“之後郭怕去半截龍王賭場賭錢，去了幾次？”
閉眼狐狸沒有正面回答我，而是勸我：“梟爺不要聽他人挑唆。”
閉眼狐狸分明是說上官寅鴿挑唆生事！這讓我怒火中燒！拔出裕陵鎮墓之寶“莫邪劍”，高聲反駁閉眼狐狸：“你不要拿我當可瞎子！你當我看不出……你跟上官寅鴿貌合神離。”
“青竹蛇兒口，最毒婦人心！這個女人梟爺可要小心……”莫邪劍抵住閉眼狐狸脖子根兒，他戛然而止。像是明白了什麼，嘆了口氣：“東洋賊以戰養戰，國軍也要錢打仗。魯南幫這夥盜墓賊之所以個個身死，還不是被軍統盯上了。——半截龍王就是看穿了摸金孔雀的鬼名堂才被殺的。梟爺你就不怕？”
閉眼狐狸是在提醒我，上官寅鴿可不是什麼善類。趁早敬而遠之，以免落得魯南幫盜墓賊的下場。見他不見棺材不掉淚，就轉身拽開門，衝著郭怕背影喊了句：“你進來。”
郭怕慢吞吞走了進來，，滿身酒氣！搖搖晃晃，靠著牆站著。然後被我一把揪住衣領，拎到閉眼狐狸床前，然後把莫邪劍架在他脖子上，逼問：“你去半截龍王賭場，幹什麼去了？”
“賭……賭……”郭怕看著我又看看閉眼狐狸，再看看我，改口說：“半截龍王要殺了你……他！他要圖謀匣子山大頭洋、生坑貨！”說到這裡郭怕哈哈大笑，指著閉眼狐狸說：“你問他！他全知道，半截龍王說……半截龍王說……說……蘭大先生給他出了一個高招，能把摸金孔雀就就……就是軍統，還有你劉鳳頭！統統一網打盡！要把匣子山成地仙啦。哈哈……活埋，讓你自己挖坑……活埋你……哈哈……”
閉眼狐狸怒髮衝冠，指著郭怕破口大罵：“你是小人！”然後就被我拎在手裡，面對冷嗖嗖的莫邪劍，他只說了句：“高老猴子還沒抓到你就要殺我？”見我沒搭理他，頓時氣急敗壞，改口大叫：“劉梟今天殺了我閉眼狐狸，他日免不了一……”手腕一拽莫邪劍劍柄，閉眼狐狸的頭像掉在地上的饅頭一樣，砸到哈哈大笑的郭怕身上。只感覺他皮包骨頭，很瘦！拎著沒有頭腳的死屍，一鬆手丟在地上，踩著閉眼狐狸的血走出去。
之前哈哈大笑的郭怕，這時候又哭了起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