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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爾摩斯探案全集

§§第五章 駝揹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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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爾摩斯探案全集§§第五章 駝揹人

那是一個夏天的晚上,我當時新婚數月,我的妻子已經上樓去了。我自己由於白天工作的勞累,筋疲力盡,正坐在壁爐邊沒精打采地吸最後一斗煙,同時衝著一本小說打瞌睡。我剛才聽到了前廳大門上鎖的聲音,知道僕人們也去休息了。當我正打算從椅子上站起身,磕打完菸斗灰,也準備上樓休息的時候,突然傳來了一陣門鈴聲。

我看了一下表,差一刻12點。這麼晚,是不會有人來拜訪的,明顯是病人,說不定還是一個需要整夜看護的患者呢!我滿臉不悅地向前廳走去,把大門開啟。我完全沒有想到,歇洛克·福爾摩斯竟然站在門外的石階上。

“呵,華生!”福爾摩斯說道,“我希望我此時來找你,還算不上太遲。”

“我親愛的朋友,請進來吧!”

“你好像覺得奇怪,這也很正常。我想,現在你應該放心了吧!嗨,你婚前吸的阿卡迪亞混合煙,怎麼現在還在吸呀!從你衣服上落著的這蓬鬆的菸灰看,我這話肯定是說對了。讓人一看就知道,你一向喜歡穿軍服。華生,假如你袖中藏手帕的習慣不改掉的話,那麼,你就很難像一個地道的平民一樣,你今晚是否可以留我過夜呢?”

“熱烈歡迎!”

“你告訴過我,你這裡有一間單身的男客住室。我看今晚並未住客人,哦,是你的帽架告訴了我這一點。”

“我很高興你能住在這裡。”

“謝謝!那麼,帽架上的一個空掛鉤,我可就真的佔用了。我發現你的屋子裡曾有不列顛工人來過,很遺憾,他不是一個幸運的象徵,但願不是修水溝的吧?”

“不是,是一個修煤氣的。”

“哦,你鋪地的漆布上,留下了他長筒靴的兩個鞋釘印,正被燈光照在上面。不,謝謝你,我在滑鐵盧用過晚餐了,但我很愉悅,那就和與你一起吸鬥煙吧!”

我將菸斗遞了過去,他坐在我對面一言不發地吸了片刻煙。我心裡深深地清楚,假如不是有什麼重要的事情,福爾摩斯在這種時間是不會來找我的,所以,我安靜地等待他開口。

“我發現你最近醫務很忙呢!”他格外注意地望了一眼,說道。

“是啊,我忙碌了整整一天了。”我回答道,“在你看來,我如此講好像是很愚蠢的。”我補充說道,“但是,我的確不清楚你是怎麼推斷出來的。”

福爾摩斯呵呵一笑。

“華生,你的習慣,我比任何人都更瞭解。”福爾摩斯說道,“你出診路途近就選擇步行,出診路途遠就乘馬車。我發現你的靴子儘管穿過,但是很乾淨,就不難猜到你現在非常忙,而且是經常乘馬車了。”

“太妙了!”我高聲地說道。

“這是非常簡單的。”福爾摩斯說道,“一個擅長推理的人提出的結論,經常會讓他身邊的人感到驚奇,這是由於作為推論基礎的一些細微之處,那些人沒有注意到。我親愛的華生,你在撰寫文章時大加誇張,一些情節被你有意留下,沒有透露給讀者,這自然也會創造出同樣的效果了。現在,我就如同那些讀者一樣,因為有一件頗費心思的奇案,我已得到了一些線索,可我依然缺少一兩點,讓我的理論更有說服力的根據。是我相信一定可以找到的,我肯定會找到它的,華生!”福爾摩斯雙目炯炯有神,瘦削的雙頰也微泛出紅潤。此時,他放下了矜持,完全是一副天真熱情的樣子,但是,這只是一瞬間的時間。當我再望向他時,印第安人那種死板的樣子,重新爬上了他的臉,這讓很多人感覺我的夥伴已失去了正常的人性,好像變成了一架機器一樣。

“在這個案子中,有一些不容忽略的特點。”福爾摩斯說道,“我甚至不妨說,是一些值得注意的極為少見的特點。我對案情已做了調查研究,我以為已接近破案了,假如你在這最後一關上,可以助我一臂之力,你可就大大幫助了我呀!”

“我很樂意效勞。”

“明天你可以出發,去奧爾德肖特那麼遠的地方嗎?”

“我相信傑克遜會替我行醫。”

“太棒了!我想從滑鐵盧車站乘11點10分的火車起身。”

“那我就有時間準備了。”

“哦,如果你不是非常想睡覺的話,這件案子的相關情況與需要做的事,我現在就跟你說一說。”

“我承認,你來之前我倒是睏意很濃,不過現在卻非常清醒了。”

“我儘量把案情講得簡明扼要,不漏掉任何重要情節。關於這個案件的某些報道,你或許已讀過了,這便是我正在調查中的,駐奧爾德肖特的芒斯特步兵團上校巴克利先生假定被殺案。”

“我從未聽說過此事。”

哦,看起來,這件案子除了在當地之外,還未引起足夠的關注。本案發生在兩天之前,簡要情況是這樣的……

你是瞭解的,芒斯特步兵團是不列顛軍隊中,最享有盛名的一個愛爾蘭團。它在克里米亞平叛戰爭與印度的平叛戰爭中,建立了奇功偉績。也是從那個時期開始,它在每次的戰鬥中皆屢建功勳,這支軍隊一直到本週一夜晚,都是由詹姆斯·巴克利上校所指揮的。上校是一個智勇雙全、經驗又豐富的軍人,他最初是一名普通的士兵,在對印度叛軍作戰中,由於表現出色而獲得了提升,此後就負責指揮他所在的那個團了。

巴克利上校在還是軍士時就已結婚,他妻子以前的名字叫南希·德沃伊,是那個團前任上士的女兒。不難想象這對年輕的夫婦(由於當時他們還非常年輕)在新環境裡,是難免遭到一些排擠的。不過,他們不久便適應了新環境,我聽說,該團女眷們都非常喜歡巴克利夫人,而巴克利在同級軍官中也很受愛戴。我補充一點,巴克利夫人長得很美,就算是現在,結婚已30餘年了,她的容貌仍然婉約可人。

巴克利上校的家庭生活,應該一直是很美滿幸福的。墨菲少校給我提供了很多情況,據他說,他從來沒聽說過巴克利夫婦之間發生過什麼衝突。總的來講,他以為巴克利上校對妻子的愛,勝過妻子愛他。假如他的妻子一天不在他身邊,巴克利上校就會坐臥不安。另一方面,她儘管也愛巴克利,並忠實於他,可是缺少女人的那種柔情。但是,他們是該團公認的一對模範夫婦。如果是從他們夫妻關係上看,人們一定看不出任何東西會導致日後的悲劇。

巴克利上校的性格有些特別,平時他是一個強悍、活潑的老軍人,可有時卻顯得很粗暴,充滿了報復心。不過他的這種脾氣,好像在他妻子那裡從來沒發作過。我也找了其他5名軍官談過,其中3名軍官說到了另一種情況,墨菲少校也注意到了這種情況,即巴克利上校有時會出現一種莫名其妙的意志消沉現象。巴克利上校在餐桌上與人開心地說笑時,好像有一隻隱形的手,常常把他臉上笑容抹去。在劫難降臨的前幾天,他心情極端憂鬱,整個人都處於這種消沉狀態裡。這種消沉狀態與某種迷信色彩,被他同夥認為是他性格中唯一的奇怪之處。說他迷信,是因為他不喜歡一個人獨處,特別是在天黑之後。當然,他的這個孩子般的特徵引起大家的議論與猜疑。

芒斯特步兵團本是老117團,多年以來第一營駐紮在奧爾德肖特。一些結婚的軍官都居住在軍營的外面。巴克利上校這些年來都住在離北營約0.8千米的名為‘拉欣’的小別墅裡,別墅的周圍是庭院,但西面距離大路不到30米。他們僱用了兩個女僕與一個車伕。由於巴克利夫婦沒有小孩,他家平常也沒有客人住,因此全‘拉欣’別墅也就僅有上校夫婦與3個僕人住了。

現在,我們就談一下上週一晚上10點左右,‘拉欣’別墅發生的事兒。

巴克利夫人看來是一位羅馬天主教徒,她很關心聖喬治慈善會,慈善會屬於瓦特街小教堂所辦,主要為窮人施捨舊衣物。慈善會那天晚上8點鐘要舉行一次會議,巴克利夫人匆忙用過晚餐,就去參加會議了。在她離開家的時候,車伕聽到夫人對丈夫說了幾句家常話,告訴他很快就會回來。而後,夫人去了鄰近莫里森小姐的別墅,邀請她一起去參加會議。會議開了40分鐘,巴克利夫人9點15分回家,在路過莫里森小姐家門口時二人才分手。

在‘拉欣’別墅裡有一間專門的屋子,是做清晨起居室用的,它面朝著公路,有一扇大玻璃門通往草坪。草坪寬約30米,一堵上面築著鐵欄杆的矮牆,把草坪和公路隔開。巴克利夫人回家時,進的就是這間屋子,那時窗簾還開著,由於這間屋子在晚上經常用不著。但是巴克利夫人獨自點上了燈,而後按鈴,吩咐女僕簡·斯圖爾德幫她送去一杯茶,這完全不符合她日常的習慣。那時上校正在餐室裡坐著,聽到妻子已回家,就去了清晨起居室找她。車伕看見上校穿過走廊,走入了那間屋子,可是,上校再沒能活著從那裡走出來。

巴克利夫人吩咐的茶,女僕10分鐘後才準備好,當女僕端著茶走近門口時,她倍感驚奇,因為她聽到主人夫婦正爭吵得異常激烈。她敲門,無人回答,她便又轉了轉那門鈕,看到門從裡面已被鎖上了。她跑回去說給了女廚師聽。於是,兩個女僕和車伕一起來到走廊,聽見夫妻二人依然吵得不可開交。他們都證實說,傳出來的只是巴克利與他妻子兩個人的聲音。巴克利的聲音很低,語句也不連貫,所以他們3個人中,沒有一個人能夠聽清他說的是什麼。相反,夫人的聲音很大而沉痛,在她高聲說話時能聽得非常清楚。‘你這個懦夫!’她不斷重複著說道:‘現在如何解決?現在如何解決?還給我的青春。我不要再跟你共同生活了!你這個懦夫!你這個懦夫!’這就是她斷斷續續傳出的話。接著,僕人們聽到上校突然發出一聲恐怖的叫喊,同時室內又傳出一個轟隆倒地的聲響,還有夫人一聲驚心的尖叫。尖叫聲不斷從室內傳出,車伕明白已發生了悲劇,就衝到門前想破門而入,可是,門從裡面鎖上了,他沒有辦法進去。兩個女僕早已嚇壞了,根本幫不上一點兒忙。但是,車伕突然想到一個辦法,他從前門迅速跑出去,繞至對著一個法式落地窗的草坪上。落地窗的一扇窗戶大開著,我聽說,這扇窗戶在夏季一直是開著的,於是車伕輕鬆地就從窗子爬了進屋。這時巴克利夫人已停止尖叫,喪失了知覺,倒在了長沙發上;而不幸的男主人巴克利則僵挺地倒斃在血泊中,他的雙腳擱在單人沙發的一側扶手上蹺起,頭倒在靠近火爐擋板一角的地上。

車伕發現男主人已無法挽救,就想到先把門開啟,可卻遇到了一個出乎意料、奇怪的難題。鑰匙沒在門的裡側,他在屋內四處找也沒找到。不得已,車伕就依然從窗戶跳了出去,找來一名警察與一個醫生幫忙。當然這位夫人具有特大嫌疑,因為她依然處於昏厥狀態,就被抬進了她的臥室。上校的屍體被安放在了沙發上,而後,對慘案發生現場展開了認真檢查。

不幸的巴克利上校遭到的致命一擊在後腦勺處,是一個長約兩英寸左右的口子,這明顯是用一種鈍器猛擊所致。事實上,使用的是哪種兇器並不難推測,緊靠死者身邊的地板上,有一個帶骨柄的雕花硬木棒。上校生前收集了豐富多樣的武器,全是他從自己曾經戰鬥過的那些國家帶回來的,警察推斷這根木棒也是他的戰利品其中之一。僕人們都說從前從未發現過這根木棒,然而,如果它是混放在室內眾多珍貴的物品當中,倒不一定會引起他人注意。後來在這間屋內,警察也並未找到另外的其他重要線索。只是有件事很奇怪:失蹤的那把鑰匙,巴克利夫人身上沒有,死者身上也沒有,搜遍全室也沒有看到,最後還是從奧爾德肖特專門請來了一個鎖匠,才將那門開啟。

華生,這樁案子的情況就是這些,我接到墨菲少校的邀請,在週二早晨去奧爾德肖特協助警察破案。你肯定認為這樁案子已很趣了,可是我透過認真觀察以後,馬上感到此案事實上會比我一開始想象的更加離奇。

我在對這間屋子進行檢查之前,曾問過他家的僕人們,他們所知道的事實,就是剛才我告訴你的那麼多。女僕簡·斯圖爾德回想起另一個值得關注的細節。你肯定沒忘記,她當時一聽到主人們在爭吵,就急忙去找另兩個僕人一起回來。她最初一個人在那裡時,她說兩個主人的聲音都壓得極低,裡面究竟說的什麼,她差不多聽不到,她斷定主人夫婦是在爭吵,並非根據他們說的話,而是依據他們的聲調。然而,在我極力盤問之下,她回憶起了曾聽到夫人兩次在說‘大衛’這兩字。對於推測他們突發爭吵的原因,這一點是非常重要的。你應沒有忘記,上校的名字是詹姆斯。

在這件案子中不論是警察還是僕人,都有一件事印象極為深刻,這就是上校的面容變得異樣了。據他們所說,上校的臉部當時被一種極度驚恐的表情扭曲得幾乎不像一個正常人的臉了。不止一人看到這種可怖的面容後,都甚至會暈過去。死者一定是預先意識到了自己將被害,才出現了這種極度的恐懼。這自然完全吻合警察的說法,上校或許已察覺妻子準備謀殺他了。傷在他腦後的事實,似乎也符合這種說法,由於他當時可能正要轉身躲避那一擊。巴克利夫人由於急性腦炎發作,神智恍惚,現在從她那裡根本瞭解不了任何情況。

我從警察那裡瞭解,當天晚上與巴克利夫人一同出去的莫里森小姐,對於女伴回家後發火的原因,她完全不知情。

我蒐集到這些事實之後,華生,我連續抽了幾鬥煙,反覆思考努力理清關鍵點在哪裡,毋庸置疑,此案最特殊而令人深思的一點,是屋門的鑰匙失蹤的蹊蹺。對室內已進行了非常細緻的搜查,但一無所獲。因此可以清楚地斷定,有人拿走了鑰匙。然而,死者與他妻子都沒有拿它,所以,這個房間肯定進來過第三個人,而這第三個人只會從窗子進入。據我看,必須對這房間與草坪進行一次周密的檢查,那個神秘人留下的一些蛛絲馬跡,才有可能被發現。我的調查方法你是瞭解的,華生,在對此案的調查中,我幾乎用了各種方法,痕跡最終被我發現了,但是和我所期望得到的完全不一樣。有一個人確實來過室內,他走過大路穿過草坪而進入室內。我總共發現那人的5個清晰的腳印:大路邊他翻越矮牆的地方有一處;草坪上有兩處;另外兩個不太明顯,是他翻窗進入室內時,留在窗子附近被弄髒了的地板上的。他明顯是從草坪上跑過去的,由於他的腳尖印淺,而腳跟印深得多。但是讓我感到奇怪的並非此人,卻是他的同伴。

“他的同伴!”

福爾摩斯從他口袋內掏出來一張大大的薄紙,在他的膝蓋上小心地攤開。

“你瞧這是什麼?”福爾摩斯問道。

紙上呈現出一種小動物的爪印,是5個非常清楚的爪指,爪尖很長,全痕跡大小有如一個點心匙。

“這是一條狗的爪印。”我說道。

“一條狗,你聽說過它爬上窗簾的事情嗎?可在窗簾上,我竟然看到了這個動物爬上去的清晰的印跡。”

“那是一隻猴子?”

“但這不是猴子的爪印。”

“那是什麼呢?”

“狗不是,貓不是,猴子不是,也不是我們熟悉的其他東西。我曾努力想從爪印的大小上,描畫出這個動物的樣子。這四個爪印是它站著不動時的,你瞧,從前爪至後爪最少有15英寸的距離,再算上頭與頸的長度,你差不多能推出這動物最起碼要二英尺長,假如有尾巴的話,就會更長一些。然而,現在再來瞧一瞧其他的尺寸,這個動物曾走動過,我們測量了它走一步的長度,每步僅有3英寸左右。你就不難瞭解到,這個動物身體較長,腿卻很短。這個動物儘管沒有毛遺落下來,可它的大概形狀肯定像我說的那樣,它可以爬上窗簾,這應該是某種食肉動物。”

“你是如何推斷出來的?”

“由於窗戶上掛有一個金絲雀的籠子,它爬上窗簾,好像是想捉住那只鳥。”

“那麼,它到底是哪種獸類呢?”

“哦,假如我可以講出它的名字,那對破案幫助就大了。總的說來,它或許是鼬鼠之類的什麼東西,但是比我曾見過的那些龐大得多。”

“可是,這和此樁罪案有怎樣的關係呢?”

“關於這一點還沒搞清。不過,我們已瞭解到不少情況,你不認為嗎?我們瞭解到:窗簾沒拉,屋內燈亮著,有一個人曾站在大路上,望到巴克利夫婦正在爭吵。我們還瞭解到,他帶著一條怪異的動物,跑過了草坪進入室內,他或許是打了上校,或許是上校發現他之後受到驚嚇而跌倒,上校的頭正撞在了爐角上。最後,我們還瞭解到一個詭異的事實,就是這名闖入者在離去時,帶走了室內的鑰匙。”

“你的這些發現,好像讓事情顯得更混亂了。”我說道。

“是的,這些情況的確表明,本案比開始想象的要複雜得多。我經過對這件事深入思考,決定對本案從另一方面展開探查。哦,華生,我耽誤你睡覺了。關於剩下的一些情況,我們明天去奧爾德肖特的路上,我再詳細地說給你聽。”

“謝謝,你已說到最玄妙的地方,讓我欲罷不能了。”

沒錯。巴克利夫人在7點30分離開家門的時候,與丈夫的關係依然很和睦。我應該已提到過,她儘管不是很體貼溫柔,但是車伕聽到,她在和丈夫講話時語氣還是很融洽的。現在,同樣不容懷疑的一點是,她一返回家,便走進了那個她丈夫不可能在的清晨起居室。就如任何一個心情波動時的女人常有的那樣,吩咐下人為她預備茶。後來,當上校突然也進了那個房間來見她時,她就禁不住激動地責備起丈夫來。因此,在7點30分至9點鐘之間,肯定發生了某種事情,讓她對上校的感情發生了徹底改變。但是這一個半小時之內,莫里森小姐一直和巴克利夫人在一起,所以,莫里森小姐雖然不承認,但能肯定,事實上她清楚關於這件事的一些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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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初我猜疑,那個年輕的莫里森小姐,可能和這位老軍人有關係,而她在當晚向上校夫人承認了。這就能解釋上校夫人為何心情極差地回了家,也能說明這位姑娘為何不肯說出曾發生的事,這種猜測並不完全與僕人聽到的那些話相悖。可是巴克利夫人曾說到大衛;上校對妻子的忠實是眾人皆知的,這就和我的最初猜測不相符了,更不必提第三者悲劇式的闖入了,自然,這和上述猜想更扯不上關係。如此就不易選定正確的步驟,然而,總體來說,我更接受排除上校和年輕小姐之間有染的想法,然而,我更確信巴克利夫人因何憎恨她丈夫,這位莫里森小姐一定是知情的。我的辦法並不複雜,便是登門拜訪莫里森小姐,給她講清,我堅信她是事實的知情人,而且讓她知道此事不搞清楚,她的朋友巴克利夫人就會由此揹負主要罪名而受審。

莫里森小姐長得小巧而文雅,滿眼嬌羞,有著一頭淡黃色的金髮,人看上聰明又機智。我把事情告訴她以後,她很安靜地在坐在椅子上沉思了片刻,而後轉身向我,態度嚴肅地透露了一些很值得引起關注的事。現在我就把它簡要地說給你聽。

‘我曾經答應我的朋友,為她保守這個秘密,既已答應自然要遵守。’莫里森小姐繼續說道,但是,面對我可憐的朋友要被控犯有這樣嚴重的罪行,可她本人因病又無法講話,假如我的確可以幫助她,那麼,我寧願放棄遵守約定,將發生在週一晚上的事全告訴你。

我們從瓦特街慈善會返回的時候,大概是8點45分。在回家路上,我們要經過赫德森街,這是一條寧靜的大道,街上只有左邊一盞路燈亮著。當我們走近這盞路燈下時,一個背駝得很厲害的人迎面向我們走來,這人的一個肩膀上扛著個小箱子類的東西。他看上去是個殘廢,由於他上身佝僂得很厲害,頭向下低得很低,走路的時候雙膝彎曲著。我們從他身邊擦肩過時,他在路燈的映照下抬起頭看我們。他一看見我們就立刻停了下來,同時發出一聲令人毛骨悚然的悲愴的驚呼:“上帝啊,是南希!”當時,巴克利夫人的面色瞬間變得慘白。倘若不是被那相貌可怕的人及時扶住,她當場就跌倒了。我準備去喊警察,但是完全出乎我的意料,巴克利夫人對眼前的人說話非常的客氣。

巴克利夫人顫抖地說道:“哦,亨利!這30年來,我以為你早已不在人世。”

‘我是已經死了。’這個人說道,他講話的聲調讓人驚悸,臉色也非常陰鬱嚇人,我現在還經常夢到他當時的眼神。他的頭髮、鬍子已灰白,面頰皺縮得彷彿乾癟的水果。

‘親愛的,我想和這個人說幾句話,請你先走幾步,不必害怕。’她對我這樣說道,語氣儘量說得輕鬆點,可是她的面色仍然像死人一般蒼白,雙唇顫抖得差不多說不出話。

我遵照她的意思先走了,他們總共說了幾分鐘。當她再次趕上我時,只見她雙眼冒火,而那個可憐的殘疾人,我看到他正站在路燈杆邊上,氣瘋了似地在空中狂舞著緊握的拳頭。她一路上再沒有說一句話,一直到我家門口,她才恍然拉起我的手,懇求我路上發生的事不要告訴任何人。

‘他是我的一個舊相識,如今落魄了。’她說道。我答應她為她守口如瓶,她就親了一下我,此後,我們就再也沒見過面了。現在我已將全部實情說給了你。我以前之所以沒有告訴警察,是由於我並不清楚我的朋友處境如此危險。我現在明白了,就將事情和盤托出,只希望能對她有利。

華生,這就是我從莫里森小姐那裡瞭解到的。你不難想象這對我而言,好像夜行人終於望到一線光明。之前毫不相關的每一件事,一下子就恢復了各自本來的面目,這樁案件的全過程,好像在我眼前已經出現了眉目。我接下去,當然是去找那名給巴克利夫人留下異常印象的人。假如這個人還沒有離開奧爾德肖特,這件事情應該不難辦到。住在這地方的人並不多,尤其是一個殘疾人更容易引起人們的注意。我用了一天時間去找他,在傍晚時分,華生,也就是今天傍晚的時候,我就找到了這個人。他名叫亨利·伍德,寄居在那晚他們相遇的那條街上,他來到此地才5天,是一個變戲法的。每天黃昏之後,他都去私人經營的各個士兵俱樂部去轉上一圈,在那裡表演幾個節目。他身邊常常帶著一隻動物,就裝在那個小箱子內。女房東好像對那只動物有點兒害怕,因為她是第一次見到這種動物。女房東說,他經常用這只奇怪的動物耍幾套把戲,女房東告訴我的就是這些。她最後又補充說,像他這樣一個備受折磨的人居然可以活下來,真是不可思議,這個人有時會說一些莫名其妙的話,但最近這兩天夜晚,女房東聽到他在臥室內低低地**哭泣。他並不缺少錢,不過,他付押金時交給女房東的好像是一枚弗羅林的銀幣,華生,她還拿給我瞧了,是一枚印度盧比。

我親愛的朋友,現在你能徹底看出:我因何前來找你了。明擺著,那晚他和兩個女人分手以後,就遠遠地尾隨上她們了,當他從窗外望到上校夫婦爭吵,就突然闖了進去,而他裝在小木箱內的那個小動物卻躥了出來,這都是能肯定的事情,最後,那間屋子裡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這世界上,或許唯有他可以告訴我們了。

“你準備去問他嗎?”

“當然了。但是我需要有一個見證人在場。”

“那你是讓我當見證人了?”

“假如你不反對的話,那自然是。如果他可以將事情說清楚,那是再好不過的了。如果他不說,那我們沒有其他好辦法,只得提前逮捕他了。”

“但是你如何知道,我們趕到那裡時,他依然在呢?”我說。

“你放心,我已採用了一些辦法。在貝克街我僱用了一個孩子,我吩咐他去看守此人了,不管他走到什麼地方,都無法甩掉這孩子,我們明天會在赫德森街找到他。哦,華生,如果我再耽誤你睡覺,那我真的就是犯罪了。”

我們在第二天中午,趕到了發生慘案的地方,並在福爾摩斯的引導下,馬上去了赫德森街。雖然福爾摩斯的情感不善流露在外,但我一眼也可以看出,他是在儘量抑制自己的興奮情緒。我個人覺得好奇又好玩,也興奮地激動起來,這是我和他在調查案件時每次都能體驗到的。

“那條街到了。”在我們拐入一條短街時,福爾摩斯邊走邊說,街道的兩側全是二層高的磚瓦樓房,然後手指前面說道:“嗨,辛普森前來報告了。”

“福爾摩斯先生,他就在裡面。”一個街頭流浪小孩跑向我們,大聲說道。

“你做得很好,辛普森!”福爾摩斯親切地拍了下流浪兒的頭,說道:“華生,快來,就是這間房子。”福爾摩斯把一張名片遞了進去,說明是有事前來打擾。幾分鐘後,我們就見到了要訪問的人。天氣雖然很熱,這個人卻依然蜷縮在火爐邊,而整個小屋熱得彷彿成了烘箱。眼前這個人,腰彎背駝,身體在椅子中縮成一團,在某種角度上讓人感覺形象極度醜陋。但是在他把臉轉向我們時,我發現這張臉儘管黝黑枯瘦,然而在從前肯定是相當英俊的。他一雙發黃的眼睛,充滿疑惑地怒視著我們,他沒有說話也沒有站起,僅僅是衝兩把椅子指了一指,示意我們坐下。

“我想,你應該就是曾經在印度的亨利·伍德先生吧!”福爾摩斯和藹可親地說道,“我們是為巴克利上校不幸遇難的事,前來打擾你的。”

“這件事我又怎能知道呢?”

“這便是我希望查清的了。我想,你明白,假如此事不搞清楚的話,你的一個老朋友巴克利夫人,基本上可以說就要因謀殺罪受審。”

這個人一聽這話,馬上猛然一驚。

“我不清楚你是什麼人。”他有些激動地大聲喊道,“也不清楚你是如何知道這件事的,但你敢向上帝發誓,你說的全是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了,警察局只是在等巴克利夫人恢復知覺,而後就要逮捕她了。”

“我的上帝啊!你也是警察局的嗎?”

“不是。”

“那麼,此事和你有何關係呢?”

“伸張正義,每個人都有義務。”

“請你相信我所說的,她是無辜的。”

“那麼你是犯罪人了?”

“不,不是我。”

“那麼,詹姆斯·巴克利上校是被什麼人殺害的呢?”

這是天理昭彰,他才死於非命。不過,請你一定要記住,假如我能如願以償將他的頭敲碎了,他死在我的手上,也是罪有應得死不足惜。如果他不是因為問心有愧,自己提前磕死了,我發誓,我也必定會把他宰了。你既然想要瞭解這件事,那好吧,我也無須隱瞞,因為我對此事完全問心無愧。

先生,事情是這樣的。你瞧我現在這副駝背歪肋的樣子,可是在當年,我是117步兵團里長得最帥氣的軍人。那時,我們駐紮在印度布林蒂的一個兵營裡,前幾天死去的巴克利與我相同,我們是一個連的軍士,當時團裡有一個聞名的美女南希·德沃伊,她是陸戰隊上士的女兒。那時有兩個人瘋狂地追求她,不過,她只愛其中的一個,就是你們現在看到的,在火爐前蜷縮的這個可憐醜陋的人。如果我說那時是由於我的英俊迷倒了她,你們肯定會禁不住覺得滑稽吧!

我儘管贏得了南希的芳心,但是她父親卻選中了巴克利。我當時是個年輕無知枉有熱情的冒失鬼,而巴克利受過不錯的教育,並將被提升為軍官。可是美麗的姑娘依然忠誠地愛著我,那時如果印度沒有發生叛亂,全國出現嚴重的騷亂,她幾乎就成了我的妻子。

當時,我們受困在布林蒂,包括我們團、半個炮兵連和一個錫克教徒,另外還有很多的婦女與平民,而包圍我們的大約有一萬名叛軍,他們好像一群兇悍的獵狗圍著一隻鼠籠發瘋。受困的第二周,我們的飲水已經全部用光。那時尼爾將軍的縱隊正在向內地挺進,因此出現了一個問題:我們能不能聯絡上他們,這也是我們最後一條出路,由於我們不可能妄想攜帶上全部婦女、兒童衝殺出去。我於是就自告奮勇要求突圍出去,向尼爾將軍去尋求援助。我的請求馬上獲得了批准,我便與巴克利中士磋商,因為他對這片地形比任何人都熟悉,他認真地幫我畫了一張路線圖,以指引我穿過叛軍防線。在這天夜裡10點鐘,我就悄悄地出發了,要知道有近千條生命在等待救援,但是我承認,那天夜晚我從城牆爬下去時,心裡惦念的只有一個人,我心愛的南希。

我要從一條乾涸的河道上穿過去,我們本期望它能掩護我躲過敵軍的崗哨,但是在我才匍匐至河道拐角處,突然闖進來了6個埋伏的敵軍,他們正守候在黑暗中等我出現。當即我就被打暈了,手腳全被結結實實捆綁了。然而,我真正的創傷不是頭上而在心裡,因為我醒來的時候,聽到了敵軍的談話,儘管我對他們的語言只懂一點,我也完全聽得明白,原來是我的戰友,就是那個給我安排路線的人,透過一個土著的僕人將我出賣給了敵人。

哦,這一部分我不必再詳細講了。現在你們已明白詹姆斯·巴克利都擅長幹什麼事了吧!第二天,尼爾將軍前來解了布林蒂之圍,但是叛軍撤退時將我一起帶走了。多年以來,我再也沒有見過一個白人,而且我遭受到他們各種的折磨。我想盡辦法希望可以逃離虎口,可總是被重新捉回,遭受更嚴厲的折磨。你們已經親眼目睹了,現在我被他們搞成了這副模樣。那時他們一些人帶我一起逃跑到尼泊爾,而後又轉至大吉嶺。在大吉嶺,帶我的那幾個叛軍,全被那裡的山民殺了,於是在我逃脫之前,一度又變成他們的奴隸。不過,在我再次逃走時,沒有向南逃,而是向北,一直逃到了阿富汗境內。我在那裡� �浪了幾年,最後又回到了旁遮普,在那裡我大部分時間都和土著人在一起,我學會了變戲法,並以此來維持生計。啊,我這樣一個可憐的瘸子,又何必再返回英國,讓我昔日的老戰友知道我這種情況呢?就算是我渴望復仇,我也不想回去,我甘願南希和我的老戰友們一樣,都以為那個英俊的亨利·伍德已經死了,也不想讓他們看到我這副模樣地活著,黑猩猩一般拄著一根柺杖躑躅而行。他們確信我已犧牲了,我也希望他們如此想。後來,我聽說巴克利已娶南希為妻,而且職位升得很快,即便這樣,我也不想說出真相。

然而,人一到晚年思鄉情就濃。幾年一來,我總在夢想再望一望英國綠油油的大地與田野。後來我終於忍不住了,決定在我有生之年再看看我的故鄉。我積攢了返鄉的路費,來到了駐軍所在地,由於我熟悉士兵的生活,清楚如何讓他們快樂,並藉此維持生計。

“你講的故事十分感人。”我的朋友福爾摩斯由衷地說道,“我已聽說你邂逅了巴克利夫人,你們也都彼此認出了對方。我認為,你後來尾隨她回家去,並從窗外望到她與丈夫巴克利發生了激烈爭吵。巴克利夫人當時應該是直面怒斥了他對你的行為,你情不自禁就跑過了草坪,直衝了進去。”

“先生,你說得完全正確,我的確是如此。但是巴克利一看到我,臉色就瞬間變了樣,我還從沒見過他如此難看的臉色,接著他就向後跌倒,自己一頭撞到爐子的護板上。事實上,他在跌倒之前就已死了,我從他面色上覺察到他已死了,這好比我會讀放在壁爐上的課本那樣,再清楚不過了。他第一眼看到我,就好像是被一顆子彈射中了心臟,那顆做了虧心事的黑心。”

“後來呢?”

“接下來南希暈倒了,我急忙從她手裡拿起了開門鑰匙,準備打開門呼救。但是這時我突然覺得最好還是不管此事,趕快離開此地,因為此事看上去明顯不利於我,假如我真的被抓住了,我的秘密就會徹底暴露。我匆忙將鑰匙塞入了衣袋內,丟下我的手杖去捉爬到了窗簾上的特笛。我捉住特笛後放回箱子內,就迅速撤離了那間屋子。”

“特笛是哪一個呢?”福爾摩斯問道。

於是這個人俯身向前,把屋角一隻籠子的門拉開,籠子裡立刻鑽出來一隻可愛的紅褐色小動物。它瘦小的身子非常柔軟,有著鼬鼠似的腿,長著一個細長的鼻子,一對很漂亮的紅眼睛,我還從沒有見過什麼動物有如此漂亮的眼睛呢!

“這是一隻貓鼬。”我喊道。

“是的,一些人這麼叫它,也有人叫它獴。”那個人說道,我叫它捕蛇鼬,特笛捕捉眼鏡蛇的速度快得出奇。我這兒有一條拔去毒牙的蛇,特笛每晚都會在士兵俱樂部中給士兵們取樂表演捕蛇。

“先生,您還有其他問題嗎?”

“暫時沒有。假如巴克利夫人遭到什麼厄運,我們會再來打擾你。”

“自然,如果是那樣的話,我會自己來的。”

“假如不是那樣,那也不必將死者曾做的醜事重新翻出來公佈於眾。你如今既然已知曉,這30年來,他因自己曾經所做的壞事,一直備受良心的折磨,你最起碼心理上也該平靜了一些。哦,墨菲少校已經走到街那邊了。伍德,再見!我希望知道,從昨天至今是否又發生什麼事。”

墨菲少校還沒有走到街拐角處,我們就趕上了他。

“哦,福爾摩斯。”少校說道,“我想,你已聽說此事可謂是完全的庸人自擾了吧!”

“噢,是怎麼回事?”

“驗屍結果剛出來,醫生證明上校的死是由中風導致。你瞧,這本來是一件多麼簡單的案子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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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再簡單不過了。”福爾摩斯一臉笑意地說道,“華生,我們走吧,奧爾德肖特這裡,我想已沒咱們的事了。”

“還有一件事。”我們來到車站時,我不解地說道,“假如說詹姆斯是她丈夫的名字,另一個人叫亨利,那麼,她為何要提到大衛呢?”

“我親愛的華生,假如我果真像你偏好描述的那樣,是一個那麼理想的推理家,那麼只是從這個詞,我就應當推想到這整個故事,明顯是個斥責的詞。”

“斥責的詞?”

“是啊,你清楚的,有一次大衛也和詹姆斯·巴克利中士一樣偶然犯下了錯事。烏利亞與拔示巴這個小故事你還記得嗎?我擔心自己對《聖經》的知識有點兒遺忘了。不過你可以去找找《聖經》裡《撒母耳記》的第一章或是第二章,就會得到該故事了。”

【法律點評】

有人說時間最好的療傷良藥,但這並能說它是百試不爽的,比如巴克利上校“做了虧心事的黑心”。在戰時面對困境時,只是為了自己的一己私慾——除掉自己的情敵,而把準備突圍報信的戰友“駝背人”的路線提前透過僕人告訴了叛軍,置戰友和所有被困人員的生命於不顧。他這樣的行為可以構成故意洩露軍事秘密罪。

《刑法》規定:故意洩露軍事秘密罪,是指違反保守國家秘密法規,故意洩軍事秘密,情節嚴重的行為。軍事秘密是指在一定時間內只限一定範圍的人員知悉,不能對外公開並直接關係到國防和軍隊安全與利益的事項。比如:國防和武裝力量建設規劃及其實施情況;軍事部署、作戰和其他重要軍事行動的計劃及其實施情況;戰備演習、軍事訓練計劃及其實施情況;軍事情報及其來源,通訊、電子對抗和其他特種技術的手段、能力,機要密碼及有關資料等。軍事秘密是國家秘密的重要組成部分,按其重要程度分為絕密、機密和秘密3級。本罪的犯罪構成為:第一,本罪侵害的客體是軍事秘密的安全。我軍《內務條令》和《保密條例》都規定了軍人必須遵守的保密守則,如“不該說的秘密不說”,“不該帶的秘密不帶”,“不在私人書信中涉及秘密”,“不用普遍郵電傳遞秘密”和“不在非保密場所閱辦、談論秘密”等。第二,本罪在客觀方面表現為違反保守國家秘密法規,故意洩露軍事秘密的行為;按照本條規定,故意洩露軍事秘密的行為,除需具備以上構成要件外,還必須達到情節嚴重的程度才構成犯罪。第三,本罪的犯罪主體是所有軍人,即本法第四百五十條所規定的人員。既包括對軍事秘密負有特殊保密義務的軍人,如機要、通訊和保密人員等,也包括所有瞭解軍事秘密的普通軍人,而且不論他們是透過職務活動瞭解的軍事秘密,還是透過其他渠道瞭解的軍事秘密。第四,本罪在主觀方面是故意的,即行為人明知自己的行為違反保密法規,會造成洩露軍事秘密的危害結果,卻希望或者放任這種危害結果的發生。當然,最後懲罰巴克利上校的不是法律,而是冥冥中安排了我們的受害者——駝背人,或者說是上校他本人(因為他是自己中風而死的)。這裡有點宿命的味道——不是不報,時候未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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