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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國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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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國夢47/48

47憂心如焚

王澗之看了報告,大喜過望。土豪劣紳向革命政府發動猖狂反撲,從反面證明了均田運動的必要性。他立刻邀請參事們共商國是,不料參事室四位參事只到了範翰林一人。

鬱陽明說,他將於下月初遠赴海外定居,日前已向楊主席遞交辭呈,獲得批准;廖晨星家門緊閉,聽鄰居說廖氏全家三天前外出經商,唯有老僕一人留守;陸鼎新臥病在床,行動不便。

王澗之頗感意外,詢問範翰林:"以前從未聽到鬱、廖二位有離開天佑山的打算,何以突然有此舉動?"

範翰林沉吟片刻說:"恕老朽直言,此舉與均田運動有關。"

王澗之詫異。"何以見得?"

範翰林正襟危坐。"古人有言:'信者行之基,行者人之本。';治國之道同理也。政府制定均田政策,以土豪劣紳為懲治目標。然而賢侄主持均田工作,不分青紅皂白,凡廣有田地者皆在打擊之列。老朽聽說靠山村戚家駒乃正人君子,竟然為幾畝田地誘發此等慘禍,工作隊不覺得愧疚嗎?"

王澗之呵呵一笑。"老伯所言也有道理。不過孟子雲:'大人者,言不必信,行不必果,惟義所在。';革命黨人以'天下一家';為己任,倡導天下田,天下人同耕。如今均田運動如火如荼,百姓無不額手稱慶,向隅而泣者少之又少,此所謂'得道者多助';。政府順從民心,為民作主,處處以廣大百姓利益為重,成就了天佑國欣欣向榮大勢。值此普天同慶之時,作為政府參事,鬱、廖二位老先生理當助政府百尺竿頭更進一步,何必為均田運動的枝節問題耿耿於懷?"

範翰林濃眉緊鎖。"此言差矣!'信,國之寶也,民之所憑也。';賢侄身居政府要職,講話要忠誠、守信,行為要忠實嚴謹。天佑國偏安一隅,終非長久之計。樹立信義,方可建立統治天下之功業。倘若賢侄視信義為衣衫,想穿就穿,不想穿就棄之不顧,則天佑國危矣!"

王澗之哈哈大笑。"老伯忠言逆耳,學生謹記。學生相信,功過是非日後便知。今日唯求一事,煩請老伯多多勸慰陸參事,錢財乃身外之物,識時務者為俊傑,以大局為重方是上策。學生顧及同僚情誼,不願見到陸老先生遭到意外不測。望老伯務必轉達學生心意,以免誤解學生言之不預。"

範翰林聽出話音,黯然退出。

王澗之仰天大笑,對李芳菲說:"降服陸鼎新一事指日可待矣!匡世東所幹之事手法雖然不雅,對敵人的威攝力卻不可小覷。這小子居然學到了老子'借刀殺人';的精髓,孺子可教!"

李芳菲見王澗之洋洋得意的樣子,忍不住笑罵:"子系中山狼,得志便猖狂!"

大佛村的均田工作已基本完成,李芳菲帶領三分隊來此與王澗之會合,準備稍事調整後再轉赴新"戰場"。

王澗之嘻嘻的笑。"你至今仍不明白我王澗之乃常勝將軍?只要本人一出手,有人必定乖乖的舉手投降!"

李芳菲想起昨天晚上的纏綿,聽出他的話一語雙關,頓時面紅耳赤,低頭不語。王澗之仰天噴出長長的煙柱,大笑不止,聲震屋瓦。

這一回,王澗之失算了,陸鼎新並未如他所言乖乖的投降。

範翰林悶悶不樂的勸慰陸鼎新。"王澗之的原話我已經給你帶到了,他的用意明顯在'敲山震虎';。他這個人的所作所為你也清楚,為達到目的不擇手段,無所不用其極。不才愚見,胳膊擰不過大腿,陸兄還是認栽吧,以免重蹈戚家駒覆轍。"

陸鼎新固執的說:"我陸鼎新上對得起天地,下無愧於百姓。平生不做虧心事,半夜敲門心不驚。姓王的能奈我何?我不信天佑國由他一手遮天!"

範翰林搖頭嘆息。"不才言有盡而意無窮,陸兄好自為之。"

陸鼎新當晚就去拜訪楊時中,想請他說個明白,政府說的話還算不算數。未料楊時中已於昨日住進醫院,上官紅袖愁眉不展告訴他:楊主席突然中風,昏迷在床。均田的事,還得找王澗之商量。

陸鼎新心頭鬱悶,陸家世世代代順風順水,偏巧到我這一輩陡生不測,莫非果真是風水輪流轉,老天爺要跟我過不去?

聽到楊時中病重的訊息,範翰林一夜未曾睡好,第二天大早就去韓家拜訪。

韓侍郎驚問:"數日未見,範參事何以形容枯槁?"

範翰林神情陰鬱。"胸中憋屈,神魂不定,能不憔悴?"

韓侍郎含笑說:"範兄並非為私事愁苦,對嗎?"

範翰林詫異。"賢弟何以得知?"

韓侍郎莞爾一笑:"範兄歷來憂國憂民,替政府出謀劃策。令郎德才兼備,輔佐蔣師長頗有建樹。若非為國家大事,怎會愁眉不展?愚弟猜測,範兄是為王澗之而來,更為楊主席憂心如焚,對否?"

範翰林愁容稍斂。"有人說賢弟不出門,能知天下事。果然如此!今日正是為這兩件事前來請教。"

韓侍郎沉思說:"政府提出均田地,是想效法太平天國所謂'天朝田畝制度';,把土地從地主手上奪過去,按人口平均分配土地,達到'無處不均勻,無人不飽滿';的理想目標,其本意無可厚非。

愚弟近日閒來無事,翻閱相關史實,發現'天朝田畝制度';實際上並沒有真正實施過。究其原因有二:一是平分土地辦法不切實際。我們只要仔細深究陸家田地來源就可明白其中的道理。其二就在於太平天國攻下南京後,尚未站穩腳根,天王們就爭權奪利、追求享樂,哪裡會想到擁載他們打天下的平民百姓?

從當前看來,陸參事這個開明地主對待農戶的辦法倒是值得推廣的。可是,王澗之想要的卻是剝奪少數人的利益,迎合多數人的願望,以取得民心。這就是由王澗之主持的均田運動到處打土豪'吃大戶';、呈現燎原之勢的道理。

不過,這僅僅是短暫的勝利。從長遠看來,這些農戶是否能保住自己分得的土地?就拿靠山村那個小混混二賴子來說吧!他原本就有田地,只因好吃懶做才賣給戚家的。如今從天上掉下個金元寶,你看他能保住幾天!"

範翰林說:"可惜這個道理王澗之是不懂的。"

韓侍郎搖搖頭。"不,王澗之飽讀書史,不可能不懂。就象他主持鋤奸工作,不可能不知道酷刑之下必有冤案一樣。這個人決非池魚籠鳥,他的野心大得很!倘若我猜得不錯,他得知楊主席病重的訊息後,必定偷著樂呢!"

範翰林眉頭緊鎖。"這一點我也想到了。正在這節骨眼上,楊主席又病了。政府中其他主事的人有誰能壓得住他?沒了!"

韓侍郎不以為然。"那倒未必。愚弟之見,範兄應與上官紅袖、歐陽溶泉多多交流。抽空也可去三關一趟,別的話愚弟不宜多說了。"

範翰林心領神會地點點頭。第二天就去找上官紅袖和歐陽溶泉,交換了看法,然後動身去三關。

蔣天祿見他突然出現在面前,驚訝萬分。"範兄大駕光臨,有何見教?莫非出了什麼事?"

範翰林神情陰鬱。"一言難盡。當前政府的頭等大事是搞均田,激發農民大生產運動積極性。可是王澗之置土改政策於不顧,把均田運動搞成了"吃大戶"。大部分地主都被他打成土豪,就連陸鼎新這樣的開明士紳也不肯放過。偏巧楊主席又病倒,沒人主持公道。"

蔣天祿問:"政府其他部門的長官是什麼意見?"

範翰林說:"他們對王澗之的作為頗有異議,認為他沒有吸取鋤奸行動中濫殺無故的教訓。但他打著替農戶作主的旗號,一時半刻還沒人能夠說服他。"

範人鶴憂心忡忡。"這便是令人擔憂之處。鋤奸時他濫施刑罰,冤殺無辜,明眼人一望便知。如今他以各種無賴手法,或無中生有、或誇大其事,威逼那些有田地有財產的富人就範,以此討好農戶,具有很大的欺騙性。據我的瞭解,二哥奇思妙想的所謂'有田同耕,有飯同食,有衣同穿,有錢同使。';不過是古已有之鼓動人們出來造反時使用的口號,一旦成了大事,便換了一副嘴臉,再也看不到為民作主的青天大老爺影子。就連二哥自己的所作所為都足以證明他常常掛在嘴上的所謂為民作主,讓老百姓過平等自由的好日子等等,不過是糊弄人的漂亮話。倘若他當真和大家同甘苦共患難,那麼別人吃紅薯、南瓜,他為何經常偷偷地吃雞呢?吃完雞後還滿嘴油光光的給別人講什麼天下為公的大道理,實在是虛偽透頂!"

蔣天祿鄙夷說:"王澗之是你們楓林才子中的怪胎,不能說他沒做什麼好事,但有些舉動造成的後果是有目共睹的。天佑國有此寶貝,不知道是禍是福。"

範人鶴說:"政府的責任是真心實意讓天下蒼生過上好日子,勸善懲惡、普度眾生。要把治內民眾當成自己的子女一樣公平對待。絕不能挑動兄弟鬩牆,你爭我鬥。政府說出來的話都該兌現,言而無信的政府無法取信於民。水能載舟,亦能覆舟。我為天佑國的未來擔憂!"

蔣天祿說:"楊主席正在病中,無力過問此事。況且被打擊的地主畢竟是少數,分得土地的農戶都會擁護王澗之,這種局面已無法改變。人們聽到的大多會是歌功頌德,其負面影響須在日後才會體現出來。

這幾天本座反覆思量,才領悟到當初楊主席的重大舉措意義深遠。他考慮到自己的身體狀況一天不如一天,原本侯光煜、梁正清都是可靠的接班人,可惜先後捐軀,而我們這幾個老兄弟才疏學淺,都沒有接替他的能耐。你們楓林才子雖然出類拔萃,可惜資歷尚淺。在革命事業不斷擴充套件而人才十分匱乏的狀況下,才想出讓鷹師赴筆架山開闢新天地、龍虎二師合併、政府機構縮編等辦法。在一旦發生意外變故時,尚可保留回旋餘地。

對於天佑地區均田運動後的發展趨勢,本座預測在短期內會出現大生產高潮。至於這種局面能否長久保持,取決於天佑國政權存亡、政策持之以恆和農戶抵禦天災人禍的能力。"

範翰林點頭說:"上官紅袖和歐陽溶泉也是這個意見。他們還說筆架山根據地去年就搞減租減息,並沒有動輒把人打成土豪的情況。農戶的種地熱情大漲,這兩年都是大豐收。"

範人鶴讚歎說:"夏希周有韓大哥輔佐,筆架山的實力和氣勢已和天佑山區不相上下。日後必定前途無量!"

蔣天祿含笑說:"範兄好福氣,令郎跟韓一粟都是鳳毛麟角,不愧為天佑國棟樑之材!"

範翰林拱手說:"仰仗師座栽培,才有犬子今日,再次致謝!"

蔣天祿看了範人鶴一眼,笑吟吟說:"令郎人如其名,歐陽小姐儀態萬方。他倆是珠聯璧合,眾人交口稱讚。未知何日洞房花燭?"

範人鶴見他扯上自己,不免赧顏,便藉口有公事要辦,轉身走了。

範翰林望著兒子的背影躊躇再三,方嘆息說:"犬子的婚事一波三折,尚屬未知之數。"

蔣天祿驚訝萬分。"有何變故?從未聽到令郎說過此事啊!"

範翰林的臉部呈現複雜的表情。"老朽也是前不久才知道其中原委。唉,他們年輕人的事真的象是孩兒的臉變得快!"

蔣天祿默默無言。他看出其中定有隱情。範翰林自己不說,他不好意思追問。

過了一會,範翰林才吞吞吐吐說:"原本見他倆情投意合,老朽極為滿意。不料前些日傳出風言風語,說歐陽小菁曾與王澗之不清不楚。犬子聽說後心中不快,又不願向她求證。歐陽小菁見他悶悶不樂,問他有什麼不開心。犬子又含含糊糊不肯明言,歐陽小菁也不高興了,以為他有變心的意思。兩人就這麼耗著,已有一個多月不見面了。"

蔣天祿憤慨說:"又是那個王澗之!為何到處見他陰魂不散?真是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攪家精。依我看歐陽小菁很單純,不象是朝三暮四的輕浮女孩。"

範翰林苦著臉說:"我也不相信,可是無風不起浪哪!犬子又不肯跟她當面談清楚,更無法追根究底,奈何?"

蔣天祿說:"事關人鶴的終身大事,本座不能袖手旁觀!"

範翰林搖頭不語,臉上寫滿了無可奈何。

48美人心計

此刻,為兒女婚姻大事深感無奈的還有範翰林的同僚陸鼎新參事。陸參事的兒子陸翹楚文質彬彬、一表人才。回到家鄉後在天佑山唯一的國立學校教書。學校有小學和中學兩部分。陸翹楚在中學部教國文,有個小學部老師叫朱亦珠,是跟李芳菲、江多嬌她們同一批來到天佑國的青年學生,經過幾個月培訓後被分配到學校當老師。

朱亦珠進校不久就戀上陸翹楚,常和前來跟她一起玩的江多嬌談論。江多嬌慫恿她向陸翹楚表白,朱亦珠害羞,不敢有進一步行動。陸翹楚對此渾然不覺,見到江多嬌,疑為天仙,從此暗生情愫。

陸鼎新見兒子已老大不小,該是談婚論嫁為陸家傳宗接代的時候了,便屢屢催促。陸翹楚被逼無奈,只得吐露心事。

陸鼎新頗感為難:他曾聽到過人們議論江多嬌和王澗之的曖昧關系。便將這些傳言對兒子和盤托出。不料陸翹楚不以為然,說她過去怎麼樣我不計較,只要今後對我好就行。

陸鼎新拗不過兒子,只得託人向江多嬌提親。其時,江多嬌已忍痛和王澗之分手,對陸翹楚也有好感,但她知道閨友朱亦珠的心思,便託詞不肯答應。同時,她屢次鼓動朱亦珠主動進攻,否則會錯失良機。朱亦珠終於鼓足勇氣向陸翹楚表明心意。陸翹楚委婉地拒絕了。朱亦珠為此痛哭一場,江多嬌見自己好心辦了壞事,甚感內疚。

這件事傳到王澗之耳中,王澗之心中象打翻了五味瓶,酸、甜、苦、辣、鹹各味俱全。

這天,王澗之在李芳菲面前假裝無意中提起此事。

李芳菲竊笑。"我看你這幾天心神不寧,就是為了那位大美人?可惜啊,名花有主了,有的人再想動歪腦筋也不成了。"

王澗之吸了一口煙。"你又在胡思亂想!本大人跟別的女人從來都是豆腐拌大蔥,一清二白。"

李芳菲撇嘴說:"你算了吧,還好意思說!一會兒歐陽小姐,一會兒多嬌女士,若不是本女子盯得緊,保不住會生出多少風流韻事。"

王澗之一副受到委屈的樣子。"都說女人是天生的醋罈子,果然如此!本大人不過是想跟你探討一下,這件事跟那個頑固不化的陸老頭子能有什麼關聯。"

李芳菲頓悟:"你是說陸家村的均田?"

王澗之呵呵大笑。"聰明!真不愧為內務部第一夫人。"

李芳菲眉飛色舞。"小事一樁,包在本女子身上!"

王澗之說:"動作要快,留給你的時間不多。"

李芳菲當晚就去找江多嬌。江多嬌那裡滿滿一屋子人,在政府部門工作的姑娘們除了於蕙真幾乎都到齊了。梅薔、梅蘭、歐陽小菁、蘇小瑩、餘雁、加上江多嬌剛好八個人圍坐一桌。桌子上擺了一堆瓜子、花生和茶水。

李芳菲滿臉堆笑。"喲,好熱鬧啊!是開會嗎?"

蘇小瑩冷笑說:"李隊長怕是得了職業病,聚在一起就是開會搞鬥爭!"

梅蘭吃吃的笑:"今天是江姐姐生日,我們都在為她慶賀呢。"

李芳菲媚笑說:"這就是阿嬌的不是了,為何不叫上我一起熱熱鬧鬧地慶祝一回,也不枉我倆姐妹一場!"

江多嬌冷冷地說:"江多嬌賤命一條,哪敢驚動李隊長?"

李芳菲捱到她身邊,同坐一條板凳。江多嬌挪動一下身體,離李芳菲一段距離,倒把梅蘭擠到凳角。

梅薔見江多嬌臉色冰冷,場上氣氛有些尷尬,便說:"李隊長不請自到,說明心有靈犀,大家不可辜負了天賜緣分。來,繼續品茶。這茶葉不錯吧?芳香撲鼻,入口生津。說到底還得拜李隊長所賜,這茶葉是大佛村鄭老漢從白地主那兒分得的勝利果實。"

"真的嗎?我嚐嚐。"她喝了一口,咂咂嘴。"果然不錯,沒想到在這偏僻地區還能喝到如此芬芳馥鬱、沁人心脾的好茶。可見白地主的土豪劣紳帽子戴得名副其實。"

梅薔聽她說出這種低水準的話,哭笑不得。其他女孩也覺得有些掃興,大家東拉西扯地閒聊一會,便紛紛告辭。只有李芳菲穩坐不動。

江多嬌見她壞了大家的興頭,十分惱怒:"我要睡了,李隊長沒什麼事就自便吧。"

李芳菲笑嘻嘻說:"有件好事要告訴你:有位大戶人家的貴公子看中你了,託我問問你的意見。"

江多嬌沒好氣說:"什麼時候學會做媒婆了?我的事不用你管。"

李芳菲嘆了口氣說:"唉!我知道你心裡恨我。可是我也沒有辦法,愛情是自私的。誰讓我倆同時愛上一個人呢?只怪現在的世道容不得一夫多妻,要不我們姐妹倆共伺一人,就象古時娥皇、女英同伺舜帝一樣,相親相愛、熱熱鬧鬧在一起,那該多好啊!"

江多嬌沒想到她居然會講出這樣一番話,說話時的神情又是那麼真摯、坦誠,完全不象做作的樣子,心中不禁一怔。她說的有道理,人人都有愛上別人的權利,又怎能完全怪罪於她呢?江多嬌想到曾經和王澗之在一起享受纏綿、歡愉的自己,早已被她所替代,不免有點心酸,淚水不由自主地淌下來。

李芳菲忙掏出手帕替她擦拭,柔聲說:"我知道你心裡有說不出的苦,但我倆永遠是好姐妹。以前有對不起你的地方,我會用一輩子來補償你。陸先生是天佑國數一數二的男人,家境也不錯,跟著他肯定能過上好日子,你還猶豫什麼?"

江多嬌被她的貼心表白所打動,對她的戒心消弭於無形之中。她遲疑不決說:"可是,朱亦珠認定他是心上人,我怎能再橫生技節?"

李芳菲拍拍她的肩膀,叫了起來。"啊呀,我的好妹妹,你真的是實心眼到了家,這是哪兒跟哪兒的事呀!'橋歸橋,路歸路。';再說了,人家陸先生喜歡的是你,不是她,她能怪得了誰?"

江多嬌默不作聲。李芳菲見她臉色起了紅暈,知道她已動了心。便莞爾一笑說:"那就這樣說定啦!我馬上去回個話,免得人家得相思病。"

江多嬌低了頭,依舊默默無語。李芳菲見她臉龐緋紅,心中竊喜。

離開了江多嬌,李芳菲又去了朱亦珠宿舍,見到朱亦珠百無聊賴地坐在窗前發呆。

李芳菲哂笑。"大好時光獨自愁腸百結,豈非辜負了花紅柳綠的青春年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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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亦珠悶聲悶氣說:"我是一個小小窮教員,談什麼青春年華?哪象你政府官長,鴻運高照、前程似錦!"

李芳菲啞然失笑。"小珠子又不是才當上教員,以前沒聽你有什麼不滿,今日為何牢騷滿腹?只怕是少女懷春,正在單相思吧!"

朱亦珠愁容滿面說:"我小珠子是醜八怪,誰會看得上?我是連單相思都不敢哪!對了,李長官一向公務繁忙,從不與我們這種平民百姓來往,今日是什麼風把你吹到這沒人過問的角落裡?"

李芳菲笑著說:"我為老同學的喜事高興啊!今晚閒著無事,出來散散心,順路來到你這兒,也有讓你沾點喜氣的意思。"

朱亦珠嘟囔著說:"你是拿別人的喜來衝我的愁?我這醜八怪能沾誰的光?"

李芳菲說:"是江多嬌啊!可能你還不知道,她要和你們學校的陸先生約會相親了。"

朱亦珠一愣。"哪個陸先生?"

李芳菲說:"就是那個陸翹楚嘛。難道你們學校裡還有別的陸先生?他們兩人已約好後天晚上約會,就在你們學校十年校慶活動結束以後。"

朱亦珠驚得目瞪口呆,雙眼直直地盯著窗外黑沉沉的夜空。她的腦子成了一片空白,李芳菲接著對她說了什麼話,她已聽不進了。

李芳菲見她神色蒼白,知道自己的話已經在她身上起到作用,便悄悄退出房間。剛出門,便聽到裡面突然爆發出一陣傷心欲絕的哀哭,李芳菲不由自主地笑了。

第二天,李芳菲在學校宿舍找到陸翹楚,笑眯眯對他說:"陸先生別來無恙?"

陸翹楚恭恭敬敬說:"李隊長大駕光臨,有何指教?"

他的目光遊移,不停地在她白嫩的臉蛋和高聳的胸部打轉。

李芳菲說:"受人之託,忠人之事。小女子時刻把陸大公子的美事放在心上,今日終於有了好消息,特來相告。"

陸翹楚眼中放光。"想不到區區小事居然驚動了李長官,不才感激涕零。"

李雲菲哂笑:"且莫高興太早,待你把天佑國第一美女弄到手再謝不遲。不過,據小女子觀察,陸先生或成或敗尚在兩可之間。"

陸翹楚嘻嘻笑:"李長官言之有理。不過,並非不才自吹,只要被我看中的女人,沒有一個不**的。"

李芳菲臉色微紅。"好一個為人師表的正人君子!表面上文質彬彬、一表人才,私下裡卻是個不知羞恥的花花公子,慣用雞鳴狗盜的伎倆騙取女人的貞操。"

陸翹楚略帶傷感說:"你我皆為同道之人,彼此彼此。當初我倆做過一段露水夫妻,恩深愛重,你的萬種風情讓我至今不能忘懷!可笑的是原以為天下之大足以容納數億子民,卻不料在我倆的世界裡卻是如此渺小。當時你突然不辭而別、不知去向,以為再不會見到你的倩影,又誰知居然又同飲天佑山泉水,同享天佑國皇恩浩蕩。所不同的只是不才依然形單影隻、孑然一身,而你已是政府長官,且又攀龍附鳳,登上高枝。看來冥冥之中,一切皆由命中註定,凡夫俗子是強求不來的。"

李雲菲幽怨說:"過去那些日子象是一場春夢,我何嘗不懷念那些自由自在、風花雪月的日子!倘若沒人揚言對我有過激行動,倘若你能挺身而出保護我,倘若你沒有隱身逃遁,說不定我倆早就步入婚姻殿堂。說真的,我唯有對你才許下過山盟海誓,死心塌地想跟著你,誰知你竟然是只軟腳蟹呢!"

陸翹楚嘆息說:"也不能全怨我,當日若不是家父嚴詞警告,不準我擅自作主,我豈能棄你而去!真是造化弄人,做媒婆的竟會是夢寐縈懷的舊情人。"

李芳菲心猿意馬,神情迷茫,微紅的雙眼直直地盯著陸翹楚,胸脯急劇的起伏,陸翹楚象受到電擊似的呆立不動。突然,陸翹楚上前把她攬入懷中,兩人氣喘吁吁,意亂情迷。

良久,李芳菲起身整理好衣衫,幽幽說:"今日重續舊緣,也算是償還一段孽債,從今往後各自珍重,互不相干,在大庭廣眾應當形同陌路,以免節外生枝。"

陸翹楚意猶未盡。"你我能夠重溫舊夢,足見情緣綿長,天意不可違。倘若你願意,我寧可拋棄一切與你遠走高飛,離開這是非之地。"

李芳菲目光迷離,緩緩說:"不必了,我倆緣分已盡,往後發生的事情誰也不可預測。或許是種瓜得瓜,種豆得豆;或許是城門失火,殃及池魚;或許是意料之外,飛來橫禍。只能是自掃門前雪,好自為之罷了。眼下能享受的儘量享受,想得到的盡力爭取得到。倘若以後遇到什麼讓你震驚的事,也不要怨天尤人,須知'生死由命,富貴在天。';一切都得聽從老天爺安排,任何事都強求不得的。"

李芳菲淚光閃爍,在陸翹楚額頭上輕輕一吻,便轉身往外,頭也不回的消失了。

陸翹楚怔怔地斜倚床頭,方才所發生的一切,來得突然,去得迅速,彷彿象夢境一般。他使勁咬了一下手指,很痛很痛。他看著凌亂的被褥,想著撫摸白皙、光滑胸脯的酥軟感覺;想著抱成一團來回翻滾時的洶湧激情;回味吮吸她突如其來噴湧而出的淚水時那種鹹鹹的滋味。這一切是那樣的真實,卻又那樣的模糊,隨著時光一分一秒流失,越來越淡化。他明白她真的是走了,如同陌生人一樣頭也不回地走了。只有她臨走時留下的那段若明若暗、含糊其辭的話始終讓他忐忑不安,吉兇難料。(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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