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學生實習手記上10.千算萬算,百密一疏
這是一個在醫學生當中廣為流傳的故事。
故事發生在南方某醫學院的解剖學課堂上,解剖樓裡有一具大體老師,這位大體老師是從這學校畢業的師姐。
當時年代,資源匱乏,醫學院裡很缺大體老師。
師姐的老公是她的同班同學,為了回報學校,師姐的老公遵照師姐的遺願,把她的大體捐獻給了學院供師弟師妹們學習使用。
這個事情在一段時間裡,成為了一則廣為流傳的佳話。
師姐畢業之後,和她大學談的男朋友在同一所醫院裡上班,感情很好,沒過多久就結婚了,師姐的身體不是很好,常常覺得心臟不舒服,但是好在丈夫比較體貼,師姐值夜班的時候,丈夫經常到醫院裡陪著她。
那天夜裡,師姐突發心搏驟停,120救護車聽從師姐老公的意見,將師姐送至師姐他們工作所在的醫院。
急診的醫生是他們的同事,碰到這種事情,他們也很惋惜,可惜師姐送來的時候,心臟就已經停止跳動了,結合師姐過往時不時心臟不舒服的症狀,急診的同事給師姐的死亡原因診斷為突發心肌梗死。
就這樣,師姐突發心梗死去。
師姐老公捨不得師姐就這樣離他而去,因為師姐生前曾經說過,她死後要將自己的遺體捐給學校做研究,師姐的老公便將師姐的遺體捐獻給了他們愛情萌芽的地方。
解剖學老師上課的時候,用著師姐的大體,將師姐的故事告訴學生們。
本來事情到這裡就應該是結局了。
但是,事情過去了很多年。
偶然的一天,解剖學老師給同學們上實訓課,講解到心臟解剖的時候,發現師姐的心包腔充滿了凝固了的、發黑了的血液,心臟上還有一個小洞。
解剖學老師眉頭一皺,覺得事情沒那麼簡單……
正常人的心包腔(心包腔是心臟臟器包膜和心臟之間的空腔間隙,起到潤滑和保護心臟的作用)是一個密閉的裂隙,裡面頂多有一些起到潤滑作用漿液。
即便是突發心肌梗死,心包腔裡面都不應該會有血液。
解剖學老師越想越覺得不對勁,實在是害怕自己的設想是被掩藏多年的真相,承受不住心理壓力的解剖學老師偷偷地報了警,把自己可怕的猜想告訴了警方。
警方找到師姐的老公談話,事隔多年,他早已再婚,但是沒想到,他居然承認了事情是他做的。
“我覺得這個事情,只要我不說,這輩子都不會有人知道,千算萬算,漏算了我們的解剖學老師。”男子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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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以故意殺人罪被拘捕。
他怎麼都不會想到,小小的針孔,經過福爾馬林的固定後被放大了,真相居然會有水落石出的一天。
事情敗露了,他無所避諱。
原來當年畢業之後,和師姐結婚沒多久,他移情別戀,愛上了同一個醫院的一個年輕漂亮的護士,和那個漂亮的護士一直搞婚外戀,直到他萌生了一個可怕的想法。
他在乎名聲,師姐又品行端良,兩個人在他人眼裡是佳偶天成、恩愛備至的神仙眷侶,所以他找不到離婚的理由,在那個年代離婚是一件出格的事情。
他只好“合乎情理”地送走了師姐……
他照顧者師姐生活起居,在師姐日常食用的飯菜、茶水裡放了導致心律失常的藥物,讓師姐感覺到自己的心臟不舒服,他藉此到他們所工作的醫院裡面,傳播師姐心臟不好的訊息,讓同事們都知道師姐心臟不太好的事情。
然後再給自己立了一個“好老公”的人設,每天和師姐一起上班一起下班,“擔心”師姐值夜班身體不適,每次師姐值夜班他都會陪著。
那天晚上,師姐好不容易出了夜休,能夠回家躺在家裡柔軟得大床上睡覺。
睡前,他體恤老婆工作辛苦,給她衝了一袋奶粉助睡眠,喝完,師姐就沉沉的睡去。
這杯充滿愛意的熱牛奶裡面下了大量的安眠藥,在確認師姐的安眠藥起效之後,他拿出了家裡常用的針灸的鋼針,因為都是醫生,家裡多多少少會有一些醫療用具,這並不奇怪。
將針灸的鋼針末端通電,鋼針也就具有了電凝的作用。
趁著師姐毫無知覺地睡去,他拿著通了電的細鋼針向師姐的心臟位置下針。
針體拔出來的時候,皮膚上沒有留下一絲痕跡。
他看著她逐漸地失去生命體徵,因為在夜裡,這種突發事情又說得過去,在確認師姐心臟停止跳動之後,他撥打了院裡120的內線。
所以120救護車趕到他們住處的時,看到的場景就是他滿頭大汗地在給師姐做心肺復甦。
這樣一來,師姐夜裡突發心臟停搏的事情看似意料之外,但卻又在情理之中。
誰都不想會這樣,120的同事安慰他道,早就該在她心臟不舒服的時候,就該引起重視的,同事說道。
送到醫院急診科的搶救室時,所有人都預設了師姐是因為自己心臟問題而突發的死亡。
急診科同事給師姐下了死亡診斷為突發心梗,一切都看似合情合理地結束了,師姐的老公便如是地,過上了瞞天過海的日子。
沒過多久,他二婚,和那個女生結婚了。
而師姐的大體捐給了母校做醫療教學使用。
本以為事情計劃得天衣無縫,沒想到居然會在十幾年後被發現,他對他的所作所為供認不諱。
那個發現真相的解剖學老師,原本是個法醫,後轉行回母校進行醫療教學工作。
如果不是這個意外發現,只要他不說,這輩子都不會有人知道事情的真相,解剖學老師拿起師姐大體裡的心臟,指著心臟壁上一個異常的小洞說道。
趙老師本專業也是法醫學專業出身,“但是我很快地就冷靜下來了,為了這樣的一個男人,讓我鋌而走險,不值得。”
其實,我想問趙老師,她肚子裡的孩子呢?
生下來了?
還是打掉了?
“後來老師你是怎麼處理的呢?”我問。
趙老師的電話響了,她接通說道:“四樓,鑑定中心門診接待室,謝謝。”
看來水果拼盤送來了,“後來我就找律師和他離婚了,然後工作也辭掉了,一個人來了上海,離開了那個讓我傷心的地方,雖然那裡也是我的故鄉。”
“孩子呢?”
趙老師理所當然地說:“孩子,我當然是生下來了啊。”
披著黃馬褂的外賣小哥推門進來,放下水果。
“孩子是無辜的,我為什麼要那麼殘忍地對待一個還未出生的孩子?”
趙醫生洗洗手,招呼我道:“大寶貝,洗手吃水果。”
我沉思了良久,一個離了婚的女人,懷著孕和出軌的丈夫離婚,隻身一人背井離鄉來到上海打拼……
看來趙醫生以前在私人鑑定所還是掙了不少錢,不然怎麼耗得起?